“大家都知道我姐夫和我姐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但是没人会去想,其实我也是和他一起长大的,而且相比和我姐,我们两个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潘文绍慢慢地对萧世说道。
“一开始的感情很懵懂,我小时候性格并不像现在,反而是因为有个强势的姐姐的缘故而有些内向,十多岁青春期悸动的年纪,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对任维也就是比其他人更加亲近一些而已。直到我上了高中……”
任维和潘文丽是同年的,比潘文绍大了将近三岁。
潘文绍上高中的时候,任维和潘文丽都在本市读大学,那段时间任维家里出了点事情,他心情很不好,经常来找潘文绍陪他出去。
两个人之间开始有些暧昧,到后来任维先向潘文绍挑破了这层窗户纸。
那个时候潘文绍还很胆怯,他虽然喜欢任维,却不敢轻易接受这种关系。可是任维表现得很坚决,每周五潘文绍学校放学他都在校门口等着他。
于是潘文绍最终还是答应了任维。
而就在他偷偷摸摸与任维沉浸在青涩的爱情中时,有一次不小心偷听到了姐姐和爸爸吵架,吵架的原因是因为任维,他那时候才知道潘文丽一直都喜欢任维。
潘文丽性格非常要强,从小喜欢什么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才肯罢休,她对于自己的爱情也是同样的态度。任维这个人性格又有些黏黏糊糊,潘文丽对他有意思他知道,可是因为潘文丽从来没有正式表白过,他也就从来没有正式拒绝,大概也是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硬。
这么一来,使得他们两个在面对潘文丽时显得尤其尴尬。
然而就在潘文绍和任维确定关系不久之后,事情就被潘文丽知道了。潘文丽当时直接找到潘文绍给了他一个耳光,“你疯了吗?”
潘文绍从小到大没跟他姐姐动过手,再加上那时候满心都是他和任维关系暴露的惊恐,当时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之后,潘文丽就把潘文绍喜欢男人的事情告诉了父母,只是她没有提到当时跟潘文绍在一起的人是任维,潘文绍自己也没说过。
那段时间对潘文绍来说就像是一场噩梦,爸爸把他关在家里不许他去学校上课,妈妈每天哭着劝他让他不要跟男人在一起,他们都认为他是个心理变态,甚至还把他送去过心理治疗机构进行治疗。
而这时候对于潘文绍来说最重要的那个男人却退缩了。
因为潘文绍和潘文丽的袒护,没有人知道跟潘文绍在一起的男人就是任维,而任维在看到潘文绍遭受的家里人的对待之后,也开始觉得害怕和后悔自己的选择,最后放弃了潘文绍,而接受了潘文丽。
“可惜,”潘文绍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带着些嘲讽,“我并没有如同爸妈希望的那样改邪归正。”
治疗机构没办法治好他的“同性恋”,只是让他饱经摧残之后,选择了放纵自己。
他父亲为此打过骂过,把他赶出过家门,可是没有任何效果。
而那时候已经和潘文丽在一起的任维整个人也很消沉,他曾经尝试过想要劝说潘文绍,可是潘文绍根本不跟他交流。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潘文绍和任维之间最长的对话不会超过五句,不只是因为潘文绍不想面对他,潘文丽也从来不允许任维和潘文绍单独相处,她总是要让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才能够放心。
萧世在潘文绍身后抱着他,轻声说道:“所以你做那些就是为了向你父亲和你姐姐示威?”
潘文绍的笑容有些冷,“他们不是认为同性恋是变态吗?那我就做个彻头彻尾的变态好了。”
夸张的造型,女性化的装束,不知羞耻地放纵,他们对于同性恋的认知,潘文绍就一一给他们展现。
刚开始是出于叛逆,他在看到父亲皱着眉头,姐姐一脸厌恶,还有任维偶尔的愧疚时,总是会感到特别的快乐。
久而久之,潘文绍觉得那些人的看法和情绪对他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可是他却把这种生活养成了习惯。习惯一旦形成,就很难再纠正回来,哪怕很多时候他自己也觉得空虚而无意义。
萧世伸手碰触他的脸颊,却突然发现遮住潘文绍双眼的丝巾有些湿润,“你哭了?”他问道。
潘文绍否认了,“有什么好哭的。”
可他的确是哭了,这些话他从来没有跟人说过,包括跟他多年朋友的凌易,他也没有告诉过对方。
这就像是他心口的一个伤疤,表面上看起来已经痊愈了,但是里面却在*流脓,哪怕是轻轻一碰就会痛。如果不是直到现在还没有看开,潘文绍又何必日复一日地将这种生活继续下去。
萧世抱着潘文绍,轻轻吻他的耳朵和头发,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道,“其实没必要,”他说道。
潘文绍深吸了一口气,他说:“我知道没必要。”
萧世问他:“那你还在坚持些什么呢?”
潘文绍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我为什么要去改变?没人期待着我的改变。”
萧世轻声说道:“如果我说有呢?”
潘文绍微微怔住。
萧世接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要来找你吗?”
潘文绍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他虽然一直在开着玩笑地试探萧世的底线,但是他从来不认为萧世会这么轻易就妥协。
随后萧世说道:“我只是想,如果我们之间需要有人先让步才能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