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金宰相出面,把张珍放到了前院,从根子上来收,金牡丹和这张珍有接触的可能基本上就降到了最低点,而金牡丹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张珍了,因为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有太多的东西要学。
这年头的女子虽然不显名于世,可是她们的教育却依然很是繁杂,特别是在金家这样的高官厚禄之家,更是多的让不知道的人咋舌,就是柳柳自己,当回忆道自己每一日的安排的时候,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对于男子来说,即使他什么都不懂,什么技能都不学,只要读书能有点天分,也还是有出头的机会的,即使不能成为进士做官,当个举人,也能享受到免税的好待遇,然后找个学堂,当个夫子,足够养活一大家子了,而女子呢,像是金牡丹这样的,那学的范围却大了去了。
学习琴棋书画,这是属于家族底蕴的比拼,就是她再不愿意,在没有天分,也一定要学一点,哪怕不出挑,也要懂一些,因为在她的日常生活中,各家千金,主母举办的宴会是属于社交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在这样的宴会中,这些看着不能吃,不能穿的东西,却是比拼的重点,若是你出了丑,那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耻辱,还是整个家族的耻辱,金牡丹既然是宰相家的千金,本来就是各家千金瞩目的对象,在加上金宰相政敌人家的挑衅,那更是一举一动都广受瞩目,在这方面更是不能落了下风。
至于规矩礼仪,那更是从小就被嬷嬷们反复□□的,说句不好听的,连着睡觉都有固定的姿势,更别说走路,坐卧之类的事儿了,什么裙子上绑个铃铛,那都是常有的,为的就是那行如弱柳扶风的优雅,折腾人不是一点半点呢,柳柳这会儿愁的也是这个,她传过来记忆那绝对是没问题的,就是那些琴棋书画,即使再不成样子,没有原身的灵气,好歹还有大把后世的诗词可以剽窃,总能蒙混过关,可是这走路怎么办?即使身子有本来的惯性,可是身体毕竟是由脑子指挥的,只要她一个不注意,只怕就要露馅了。
还有女红,中馈,管家,理事,看账,布置宴会,往来送礼的学问,连着一些饮食禁忌,相冲相克,花草的分类,宝石玉器古董的鉴赏,衣料皮子的分辨,香料的讲究,那每一样都是要学的,这要是细分出来,该是多少的科目?让一个女孩子从懂事识字开始,一直到十五岁上下嫁人,总计不过十年的时间就要全部学一个大概,还要特意精修一二项来,这又是多大的工程。
由此可见,这年头的女人其实真的不好做,能在这样繁杂的学科中紧紧的跟上,并且各项都学的很不错的金牡丹在柳柳看来,这孩子还真是很有些可以傲娇的本钱的,人家就是能啊,这些东西,让张珍来试试?他又能明白几分?世家大族,高门大户高人一等,有时候高的不仅仅是身份地位,高的还是他们的学识和见识。这才是真正的底气所在。
柳柳头很疼,真的很疼,学的东西太多了,她甚至觉得,这样过上一年,自己回家后,自家老娘都会不认得自己了,简直就是从灵魂到ròu_tǐ全体的改造,太吓人了,连着吃饭都有十七八条的规矩,让她吃个饭都有点心惊肉跳的,生怕一个不好,惹来旁人的瞩目,侧视,或者怀疑,更要命的是今儿还接到了帖子,让她出门做客的,这可怎么好,一时半刻的她没能力保证自己在别人面前能不出一点的错来,要是有一丁点的不妥当,只怕到时候就要闹笑话了。
虽然是这样,可是她脑子却不知怎么,突然有了别的念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忍不住放下手里的针线,做到窗边好生的想了一想,这才想到了,刚才自己想到的事儿。
如今张珍固然是让她隔离到了外头,可是这后院碧波潭里的鲤鱼精却还是存在的,若是她哪天自己跑出来,什么都不懂,幻身成自己的样子,在外头走动,哪怕不是和张珍勾勾搭搭呢,这只怕也会毁了自己的名声形象,所以她需要让这个对于世间礼法什么都不懂的妖精知道些这世间的规矩,而让她感兴趣,自动自发的来学,来了解就需要想个好法子,而这举办一次聚会就是好法子。
柳柳心里琢磨了一下,若是自己在碧波潭边上举办宴会,想来到时候那鲤鱼精一定会很有兴趣吧,这么多人,这么多女孩子,多热闹啊!即使她生怕让人看到,只会偷偷的观察,也能看到不少世间的事儿,然后呢,那些闺阁小姐们,这会儿大概也都知道了自己家来了张珍那么一个人吧,那些金宰相的政敌的女儿们估计在那天会忍不住讽刺上几句,说些什么,到时候等着她们走了,自己在那碧波潭边上再垂泪什么的,说一下委屈,说一下这世间的道理,估计能让她明白一些做人的不容易,好歹能让她将来收敛一二。
最后,柳柳甚至想着,是不是能换一个思路,自己和这鲤鱼精做个朋友什么的,然后若是她依然想着当一个人,那将来这鱼鳞的问题也能解决了,就当是留念?信物?对信物,她要是想当人,那就一定要去了鱼鳞才成,这就是自己完成任务的机会。而她成为了人之后,若是还想嫁给张珍,那自己就想法子让金宰相在她成了人身之后,收了她当个闺女,成全她,说实在的她也不是一定要挂在张珍这一颗歪脖子树上的,这人虽然从原来的戏曲中看还算是有情有义的,可是就冲他能同意这假金牡丹每日二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