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狗腿地问一句:“老大,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没,挺好的。”何之洲说,然后转过身,“我出去一趟。”
壮汉无语凝噎:“老大……”
何之洲到师范学院找沈熹,这一路他想了很多事,不过最重要的一件是——沈熹能应付剩下的考试么?
考试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了,沈熹靠着“加油”两个字,磕磕碰碰地做完了大半张试卷,结果事实证明,加油对英语是行不通的,看不懂就是看不懂,不是加油就能看懂……
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但她还有很多题目没有做,她又有点强迫症,阅读理解没有看懂就会看很多遍,时间就这样“嗖嗖嗖”地从她笔尖划过,直到监考老师说只剩下半个小时,她才从强迫症里出来,依靠“三短一长就选长,三长一短就选短”快速解决了好多题目。
何之洲从考点教学楼走上来,来到沈熹所在的256教室,他立在外面长廊,透过大窗户就看到了坐在角落咬笔杆的沈熹。
仿佛有心电感应一样,她突然转过头,他和她目光交汇。然后,沈熹那是什么眼神?委屈、幽怨、可怜、绝望……
何之洲转了下脸,不让沈熹看到他不经意弯起的嘴角。
沈熹收回视线,在最后时间里做最后奋战。考场陆陆续续有人交卷,但他们都影响不了她,就算她什么都不会,她也要把这张试卷画满。
何之洲等得很有耐心,他懒懒地靠在长廊围栏,时而看一眼里面的沈熹,时而望一望楼下小花园的风景。雨后初霁,浅浅阳光穿过后云层抖落下来,地面的水坑亮晶晶的折射出道道水光。
铃声响起,考试结束。
监考老师一张张收试卷,沈熹还在涂涂写写,直到老师立在她面前,才依依不舍地停下了笔交了卷子。
哎。她开始收拾桌上的笔、身份证、准考证,动作慢吞吞。
真是好悲伤的人儿……
教室没什么人了,何之洲向沈熹走过去,轻飘飘地打了一个招呼:“嗨。”
沈熹站起来,有点不适应看比自己高的何之洲,低着头说:“何大哥,我们……”我们怎么就换回来了呢。
“虽然方式有点意外,不过结果总算好的。”何之洲单手插着口袋,望着她说,“对吧?”
不好不好……沈熹不开心,可是她又不能太自私。她抬头瞅了眼何之洲,还是委屈了,想到从考场醒来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了。
“何大哥……后面的我都做不来……”好委屈的声音。
何之洲很想给沈熹一个拥抱,然后他真抱上了她,直接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这是他第一次以男人的身份给她拥抱,然后他才发现她真的好软。
他拍了拍她的后背,喉咙发出两声不厚道的轻笑,安慰说:“没关系,瞎猫遇到死耗子,总能碰到几个对的。”
突然被拉进怀里,沈熹由委屈变成了懵,她脑袋被贴在何之洲的胸膛,动作算不上多亲密,以前她与何之洲拥抱甚至……亲吻,但她都没有此时局促。
她眨巴眨巴眼睛,这一次她真的被何之洲搂在怀里,她是女人,他是男人。
沈熹赶紧调整情绪,无所谓推开何之洲,笑着说:“何大哥,咱们终于恢复正常了。”
何之洲松开沈熹,很自然地把垂下来的手放进口袋,他点点头,同意她的话:“嗯,正常了。”
——
沈熹与何之洲一块儿走出教学楼,她想到自己回归前发生的事,立马仰头问:“何大哥,你后脑勺怎么样了?”
何之洲伸手碰了碰后脑勺,放慢脚步说:“还好。”
沈熹想到澡堂的事,脸颊红扑扑的。她无颜面对何之洲,抓了抓不长不短的头发:“我真没想到会在考场换回来呢。”
何之洲附和:“我也没想到。”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光|裸着身体,四脚朝天地躺在浴室里。
沈熹笑啊笑,然后她朝何之洲挥挥手:“何大哥,我先回宿舍了,再见!”
何之洲:“……回见。”
沈熹回到636宿舍,心情真是感慨又复杂,她往里头张望了一番,有点却步了。直到里面的豆豆朝她招手:“嗨,阿熹,你考得如何啊?”
沈熹不想再提四级。不过能看到豆豆心情又好起来,她上前拉住豆豆的手:“豆豆,好久不见了!”
她们不是天天见吗?豆豆有点纳闷,不过她真好久没看到阿熹笑脸了,她激动地抱上沈熹的腰,委屈巴巴地说:“呜呜……熹熹……你好久没有对我笑了……”
那是何之洲啦!沈熹拍了下豆豆的肩膀,安抚道歉说:“对不起啊,我以后天天对你笑。”
豆豆赶紧点头。
沈熹笑呵呵,她逛起了好久没住宿舍,然后就看到了自己床铺的挂帘,她拉开挂帘,入眼的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她嘴巴张成了“o”型,指着被子问豆豆:“这……这个是我……叠的?”
难道还是鬼叠的……豆豆真心认为沈熹在炫耀,不就想让自己夸夸她么,豆豆说:“对啊,没想到你还有那么一手。”
“何止是一手啊,根本就是两手!”沈熹认真地跟豆豆强调是两手,她拉豆豆过来,“你看看,这个折角,这个两点一线,一般人能叠出来吗?”
豆豆:“……”
沈熹回到座位,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好久没用的镜子都蒙上了灰尘,她望着里面酷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