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新郎官要进来了,那么作为陪坐的夫人们,就都要在新郎官进来之前从房中避出去,避免与外男撞见。当然,这说的最主要是莫为曦和林瑾宁两人,作为嫂嫂,齐氏和赵氏倒没那么需要避讳。
反观林瑾宁,见众人愣住,便立马出言笑道:“那正好,这香放在新房里头或许不合适,但我却颇为喜欢,倒不如直接给我带回去,也好让我沾沾喜气,如何?”
“……行!”对林瑾宁的提议只思考了一瞬,当机立断的赵氏就吩咐道:“琪慧,将香炉拿过来给照王妃娘娘的丫鬟捧着。”
“是。”赵氏身后一个丫鬟立刻出来,很快将原本放在窗台边上的小香炉连底座一道儿捧过来,且在中途不着痕迹的轻轻划了一指甲盖儿从香炉下小孔中漏到底座上的已经冷却了的炉灰,这才转身将小香炉递过去,被已经等着的锦素一把接过。
这时候,众人也都起身待走,倒是赵氏,又例行公事一般安慰了杨蕙几句,这才随众人一道儿出了房门。
等四人各自领着丫鬟从院子里出来,齐赵氏拉着齐氏当即向莫为曦、林瑾宁告别,又留下了个丫鬟为两人带路,这才匆匆离开。
按理,此时作为女主人,齐氏和赵氏是怎么都不应该将客人丢在院子里自己就先走了的,至少也该亲自将人送出门才是。不过如今这情况,莫为曦与林瑾宁也知道她们行色匆匆的缘故,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径自随着那个丫鬟往外走。
等回到了自家马车上,司瑁已经在车上等着了,不过此时林瑾宁却没空搭理他,只是先让锦素将一路半遮半掩捧回来的小香炉打开,她再亲自从马车里随手倒了一杯茶,直接就泼到了香炉里,将那炉烟熄灭了。
“娘子,这是……”从头看到尾的司瑁仍旧一头雾水,见林瑾宁似乎忙完了的样子,便赶紧出言询问道。
“这是六表哥新房里头的香炉。”说着,林瑾宁便将她今日所看到的全部事情,和齐氏、赵氏两人的言行通通告诉给司瑁听,复又道:“相公,你……怎么看?”
“不对啊……”不想听完林瑾宁的话,司瑁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故而立刻皱着眉头提出疑问道:“若当真依你所说,大表嫂从头到尾就表现得很不对劲,不是太刻意了吗?”
“什么”林瑾宁心中一惊。
司瑁轻轻眯起了眼睛,又分析道:“娘子或许是与大表嫂不相熟的缘故……依我的了解,大表嫂平日算是极其稳重的人,便是那时候当真动了些什么心思,应当也不容易被人看出来的……她毕竟是秦家宗妇。”
一句话,说得林瑾宁豁然开朗。
她就说她总觉得哪里隐隐有些不对劲呢,却原来在这里!
所以……这齐氏今日一番作态,其实是故意的?
这样一想,林瑾宁不知为什么又有感觉到有些诡异。齐氏这样子,必然是有所图谋的,唯不知道,她要坑的是谁?
因此,林瑾宁一回照王府,就让锦绣亲自拿着她的书信和一些那香炉里未燃尽的香坐着马车往林府而去--如今照王府的下人尚不可全信,再说此事毕竟也不能随意告知于人,故而,林瑾宁也只好出此下策,让娘家养着的医女、大夫们帮忙认认。
次日,还不等林瑾宁得到娘家传来的关于熏香的消息,倒有一个关于朝堂的消息先行传来--一个月之前,和藩反了,还将距离其最近的边城穷城团团围住,当时虽尚未攻破,但却让人完全传不出消息,便是如今这一封求救信,也是那穷城一士兵费尽千辛万苦才送出来的。且如今一去一个月,谁又知道此时的穷城会是什么光景呢?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林瑾宁当即就摔了杯子。
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都以为王妃娘娘是被吓到了,毕竟是内宅妇人,胆子小一些这可以理解,但只有林瑾宁自己知道,她是被两世骤然而来的不同而惊住了。
--明明在前世里,和藩动乱是在明年二月份的时候,可此时不过才十一月,距离真正“应该到”的日子还有两三个月,动乱竟然就提前到了!
这还不算,待到正午,如今专门为林瑾宁打探消息的粉莲娘亲徐氏又来报,说外头都在传,和藩霍乱,是因为国有妖孽出的缘故,而所谓的妖孽--所有传言,都在隐隐指向昨日刚刚大婚的杨蕙!
听到这里,林瑾宁恨恨的一掌拍向榻几,直将腕上的圆镯磕出一道裂缝。
若说真有妖孽,不是一个月前大婚的闵巷榆更有可能?何苦赖到蕙姐儿身上?
这道流言来得太快了,林瑾宁直觉上就觉得一定与那闵巷桡等人有关系--从当初对付她的手段,到如今对付杨蕙的手段,两场下来,都是先轻后重的双计。
唯一让人反应不过来的便是--一向注意外头动向的林瑾宁都只是刚刚收到消息,那么闵巷桡是怎么能提前就准备好造出流言,亦或只是见机行事?
林瑾瑶冷冷的盯着手上起裂的镯子,吩咐道:“锦绣,你今日午后再回一次林家,问问娘亲看那熏香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是,娘娘。”锦绣也知道事态紧急,故而肃然领命应道。
林瑾宁便一个人静静坐着,将今、昨两日的事情再回想一遍,最终还是将怀疑的东西定在了那熏香上。
神色异常、憔悴不堪的齐氏,不显眼却也不隐晦的别样熏香,从头到尾没有出现的闵巷桡,如今来得“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