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荷有时想,穿越了,原主的父母儿女,血脉相连,没法选择,自然是不能改变的,可是这丈夫,却不是她选择的吧?
既然遇上这么个花心的男人,婚,自然是要离的。不过钟小荷也知道,离婚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钟小荷抱着蛋蛋,看着他那可爱的苹果脸,心里忽然有些难过。
一岁半,才多大呀!不管离婚后他是跟爸爸,还是跟妈妈,对孩子来说,结果其实没有差别,孩子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了。虽然她没体会到十月怀胎的辛苦和幸福,但是,蛋蛋是她的孩子,这是无疑的。
离婚,如果她放弃蛋蛋,怎么对得起原主和孩子?可蛋蛋是郑家唯一的孙子,杨玉花和郑怀岭爱如至宝,郑广涛经济条件又好,而她一个农村女人,连正经工作都没有,可以预见,她几乎不可能把蛋蛋争过来。
钟小荷心念流转,开始考虑自己今后的打算。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离婚,她如今也不必要留在郑家了,搬出去,反而是表明一个态度。不过,由她先跟公婆挑明的话,郑广涛还没露面呢,自己先就要跟双方父母家人战斗一番了。所以,钟小荷暂时没打算挑明。
至于娘家,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投靠。母亲李明英寡妇娘母不说,从她来到这里,没几天就出了郑广涛受伤住院的事情,她就赶过去了,到如今都还没去过娘家,娘家人是个什么情形,钟小荷难以预料。
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钟小荷只好决定当晚先留在郑家,她抱着蛋蛋回到自己房间,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蛋蛋玩,一边心里想着事情,没多会子杨玉花上楼来了。
“蛋蛋妈,广涛那伤,不会有啥后遗症什么的吧?不是说伤了筋,还做了手术吗?你怎么也不在那儿多照顾他一阵子?”
“要出院了,他那边也不缺人照顾。”照顾得比我精心着呢,钟小荷心里说。
“真没事啊?”
“真没事儿。”
“噢,那你下楼吃饭去,你爸见你回来,专门给你炖了个大鱼头。”
这个家,真是哪儿都不错,孩子好,公婆看着也挺好,怎么就摊上个关键人物花心fēng_liú呢!
钟小荷吃了晚饭,特意把蛋蛋抱来跟自己睡。之前因为她摔伤,蛋蛋晚上都是跟杨玉花睡的。现在回来跟妈妈睡,蛋蛋就兴奋起来。小家伙精力太旺盛,洗脸洗脚洗屁股,抱到床上,很晚也不肯睡,各种欢腾各种闹,钟小荷索性陪着孩子疯玩了一晚上。
疯玩晚睡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娘俩都起得很晚,当天已经是星期五了,钟小荷索性也没去学校,就当再请一天假好了。并且要是离了婚,这代课教师的工作,她往后干不干还不一定呢。
钟小荷简单收拾了些随身东西,抱上蛋蛋,便跟杨玉花说,她想带孩子回娘家住两天。
“哎呦,要回蛋蛋姥姥家啊!叫我说,你娘俩去玩一天,晚上还是回来住吧,你也知道,蛋蛋姥姥家条件不方便,我怕蛋蛋住不习惯。”
孩子走姥姥,在姥姥家留宿,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钟小荷觉着杨玉花人其实还不错,就是总觉着自家儿子有出息,优越感太强。钟小荷也懒得跟她争论,只是随口说道:
“再说吧!这都到中午了,晚上就怕赶不及回来。”钟小荷说着,抱起蛋蛋放在自行车的儿童座椅上,便骑上自行车出了门。
“尽量回来住,路也不远,抬腿就回来了。”杨玉花还是不放心地跟在后边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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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荷的娘家在小铺村,四里路远,路也好找,出了村,翻过一座小山包,顺大路再往北走就是。尴尬的是钟小荷根本找不到娘家的房子,总不能进了村子逢人就问:婶子大娘,我家怎么走?
钟小荷想起穿越前的一个同学,嫁到了东北农村,新婚蜜月独自去趟县城,回来的时候围着村子转悠了好几圈,愣是找不到婆家在哪儿了,幸好是她爷们见天晚了出来迎她,才把媳妇儿“捡”回了家。
当初她听说后还大力取笑了同学一番呢,现在……唉,人家当初好歹知道具体方位,她现在连个方位都不清楚,娘家也没装电话,她想求援都难。
钟小荷一路来到小铺村,说也巧了,她一进村,就看到村前有个小卖部,一个中年妇女正好拎着酱油瓶子从小卖部出来,一眼看见钟小荷,就笑呵呵地招呼她:“哎呦,这不是他大姐吗,今天咋有空回娘家来了?”
钟小荷揣摩这口气,估计应该是叫婶子的了,便笑着说:“婶子,我回来看看。”
“哎,你怎么管我叫婶子!”那妇女嗔怪,钟小荷心说叫错人了,顿时尴尬无奈起来,她总不能逢人就解释说我失忆了吧?
“你这闺女,你忘了?我是比你妈小两岁,可我家你大爷却比你过世的爸大一岁呢,你得管我叫大娘。”
“大娘!”钟小荷从善如流,也不去解释忘了之类的,技巧地开始转移话题:“大娘,你看我妈在家吗?”
“我刚才经过你家门口,你家没锁门,有人。”那妇女说着,伸出食指逗弄蛋蛋的小脸蛋,嘴里夸着:“呦,这有钱的小宝贝又来了?看看人家这孩子,长得好,穿得也好,又白又胖又干净,跟一般人家的小孩就是不一样!”
那妇女的手指在蛋蛋脸上点了几下,蛋蛋嘴巴一咧,大方奉献出乐呵呵笑脸一枚,外加口水一绺。那妇女干脆伸手把蛋蛋抱出儿童座椅,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