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岳林好像在走神,看到他们俩一起出现,面上有些惊慌:“我、我来看看——”
他没有再说下去,钟礼清惊愕的半天合不上嘴:“你认识良欢的爸爸?”
这世界该说有多小,为什么绕来绕去好像大家都有未知的联系。钟父没有解释,只是含糊不清的点了点头,再看向病床上被急救的林胜东时眼神黯淡。
林良欢呆在一边紧紧攥着手指,不安的注视着医生们的一举一动。
过了会主治医师检查完毕,径直走向已经面色苍白的林良欢,缓缓露出安抚的笑意:“恭喜,林先生已经度过危险期,很快就会苏醒。”
林良欢几乎喜极而泣,眼眶发红的对着医生连胜道谢。
钟礼清看了眼父亲,发现钟岳林一直紧锁的眉心也慢慢舒展开来,唇角甚至隐隐有了笑意。
她沉默的没有追问,白忱在身边,有很多话她实在不方便问出口。
***
回去的路上白忱和钟父偶尔交谈,白忱脸上有云淡风轻的笑意,好像账本拿不到手也并不以为然。两个男人谈到礼清的孩子,都有无法言喻的喜悦。
钟父更是一脸期盼:“要是个女孩就好了,女孩贴心又听话,就和礼清一样。”
白忱从后视镜看了眼父女俩,唇角微微勾起:“是男孩也不错,我可以教他射击。”
钟父和钟礼清都没搭话,到了钟家小馆门口,钟礼清忽然跟着钟父下了车,她俯身对车里的白忱说:“你先走吧,我想陪陪爸。”
白忱没有多问,只是叮嘱道:“现在有了宝宝,要小心。”
钟礼清点了点头,白忱离开后,钟父一脸凝重的叹了口气:“你又要问什么,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
“爸。”钟礼清无奈的跟着他进了餐馆,“你不是已经和林胜东断绝来往了,怎么忽然跑去看他?”
钟岳林顿了顿,微微弓起的脊背略显悲凉:“我这辈子,也就这一个兄弟。”
钟礼清沉默几秒:“爸,你和他是兄弟,那是以前帮白友年办事儿时的交情。现在他出了事白友年会帮忙,你出现会引起白友年的注意。我不想你出事!”
钟岳林转身看着她,脸上有隐忍的怒意:“别再提白友年了,胜东的事他压根不管。完全忘了我们当初怎么替他卖命了!亏得胜东一心一意跟了他这么多年,我今天看胜东那样,我……”
钟岳林苍老的脸上露出悲伤,嗫嚅着低语:“我告诉胜东,如果白友年还是不帮他。我会主动拿出账本,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胜东被白友年弄死。”
钟礼清心口陡然一跳,父亲现在显然还没知道账本已经不在的事。她只是微蹙眉心劝慰道:“总之,爸你别总去医院。有事可以让我帮忙跑跑腿,我现在真是受不了一点儿打击,你要出事,我——”
钟岳林看她一脸担忧,想到她有孕在身不免缓了颜色:“傻丫头,爸能出什么事儿?我经历了风风雨雨还能活的好好的,那都是你妈在保佑我呢!”
钟礼清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再说。
她最近眼皮跳得厉害,知道不该迷信的,可是总觉得不安。不管是白忱还是父亲这,总觉得会出事!
***
林胜东醒来之后,林良欢的心情好了许多。虽然父亲可能很快又要和自己分开,可是至少知道他还好好活着。
林良欢给他喂着粥,想了想还是说:“爸您放心,我一定早点想办法让你出来。”
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要把父亲救出来,不能再让父亲有任何遭受危险的可能了。
林胜东半晌才淡然笑道:“别傻了,你以为法律是我们家定的?”
林良欢想说账本的事儿,可是想到现在还音讯全无索性闭嘴不多言了,等有了消息再告诉父亲也不晚。
肖禾来的时候,林胜东已经睡下了。
林良欢刚把插了一天的百合换下,回走,见肖禾站在门口踟蹰着,但是那姿态好像是刚刚从病房出来。
她握着花束的手指用力紧了紧,还是抬脚走上去。
肖禾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撞上她的视线时有些尴尬:“我、我刚才进去了,你没在……”
林良欢垂着眼推开了病房门,肖禾无声的跟在她后面,两人呆在同一空间里,却好像彼此都看不到对方一般。
林良欢是真的没看肖禾,把花插好后就拿了枕头躺在双人沙发里。
肖禾看她最近好像胖了一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离开了自己、林胜东也醒了。林良欢的生活好像慢慢回归正轨,也越过越好。
可是他自己,却乱成了一锅粥。
肖禾拿了椅子坐在沙发对面,她穿了一件有些宽松的娃娃衫,蕾丝边都落在了被褥外面。
浅粉的一圈,很有少女味道。
肖禾愣愣注视了一会,才开口喊她:“良欢,离婚的事——”
一直缄默不语的女人,这才懒懒开口,她甚至闭着眼没有看他,语气却淡得没有任何情绪:“想好了?如果是同意我们就继续谈,如果没想好就请便,门在左边。”
“……”肖禾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尖锐,原本想了一夜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口。
林良欢看了眼时间,记起这时候该叫醒林胜东吃药了,也没有多看肖禾一眼,直接拿了药往病床边走。
肖禾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