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深露重,周时亦推开门感觉一阵寒意袭来,按下电梯,双手插兜走进去,心里一阵烦闷,他自认一向自控力不错,只是在这女人面前,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电梯下到一楼,打开门,冷风灌进来,他立感不适,咳了几声走出去。
刚出楼门,一眼望去,白茫茫地雪地里,一道瘦弱的身影蹲在花坛边。
周时亦翘了翘嘴角,好歹也走到小区门口啊。
他立在原地看了几分钟,目光好整以暇,似乎看破了她的“把戏”。
她的背影微微发颤,肩膀抖的厉害,周时亦低骂了一声,朝她走去。
四周都是积雪,她整个人就靠在花坛边上,低着头,长发披散,脖子上空空荡荡没有戴他的围巾,周时亦走到她身后站定,冷不丁开口:“起来。”
……
没动静。
冷风呼呼刮着,尖锐而刺骨。
他声音又沉了几分,隐隐透着一丝不耐烦:“还上不上去了?”
……
依旧没动静,阮荨荨低着头。
周时亦只随便披了件黑色外套,脚上还穿着室内拖鞋。寒风凛冽,他双手插兜站在雪地里,像一棵屹立挺拔的青松。
周时亦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要耗完了,脚边蹲着人却还没有动静。
忽然,他的袖口被人轻轻拉住。
他低头看了眼,那只手纤细白嫩,毫无血色,几乎要与雪地里的背景融为一体。
她低着头,头发挡住了她的脸,只能看见一颗黑乎乎的后脑勺,声音断断续续,孱弱无力:“我……没力气……”
周时亦一怔,蹲下身,扶住她,拨开她散乱的头发,一张小脸惨白,鼻尖冻得通红。他目光沉了沉,一言不发地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的双肩扶着她站起来,“先跟我上去。”
阮荨荨的个子在女生里不算矮,但是她太瘦,身子又单薄,周时亦第一次觉得她有点……弱不禁风。脱了外套,自己身上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灰色线衫和黑色长裤,冷风刮过来,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
喉间有点痒,他努力克制着。
阮荨荨却推开他,执意要往外走,周时亦只当她是闹别扭,声音低沉,却带了一点儿哄她的意思,“别闹。”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是一怔,干咳了声掩过那一丝不自然。
阮荨荨没听见,身上披着他的风衣还在往外走,周时亦失了耐性,没心情再跟她耗下去,两个大步跨上去,直接打横抱起她,轻轻松松走进楼栋里。
她红着脸挣扎,小腹隐隐作痛,“放我下去。”
周时亦抱着她的手臂如铁一般紧实,她完全动弹不得,她的脸贴在他的肩膀上,耳边是他的轻喘,如困兽如动物的呼吸,有什么东西正在沉静中复苏。
周时亦觉得自己的忍耐力,似乎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你别乱动,欠收拾?”
阮荨荨看着他眼底散着光,懵了懵,“怎么收拾?”
周时亦抱着她走进电梯里,他的臂膀很有力,面色如常,可见他体力真的很好,只是感冒的缘故,看上去俊脸有点泛红。
他低头,声音不自觉沉了下去:“你想试试?”
阮荨荨看他表情觉得他不是说着玩得,别过头,不闹了,开口解释:“我刚刚没有想勾引你,我去敲你门,只是想跟你借点钱,我亲戚来了,要去买点东西。”
听到她不咸不淡的解释,周时亦反而心里一沉,她没有想勾引他,所以,他又自作多情了,是不是?
阮荨荨见他没说话,撇撇嘴。
他清淡瞥她一眼,“既然没钱,那你还下来?想偷?”
阮荨荨翻了个白眼,说:“后来我在客厅的沙发上找到一张一百块,我就先拿了,本来想跟你说一声,但你不开门,就没跟你说。”
……
所以,他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电梯到了十八楼,门打开。
周时亦抱着她走进去,这次直接将她抱进卧室,这套复合公寓其实还有两个客房,但是因为才刚装修,床单被套只有一套,东西很多还没买齐,他决定把主卧让给她,说:“晚上你睡这吧,我去客厅。”
阮荨荨没有推辞,而是简单地哦了声。
“你先躺会儿,我去给你买……”周时亦顿了顿,“你平时用什么牌子?”
他一向不主张浪费,电视剧里那种每种牌子都买一些的男主他学不来,一句话能问清楚的事,何必浪费?这跟他从小的习惯有关系,他买东西,从来都是适用就好,而不是奢侈。
阮荨荨躺在他的床上,深蓝色,松软大床,掂了掂,好像可以躺两个人,想着,等会要不要叫他进来睡。外面这么冷,就算开暖气睡也容易生病吧,他本来就感冒,这么睡一晚上,估计明天得发烧了。
……
小区门口有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周时亦来到货架前挑选“东西”,阮荨荨刚刚说的是,要带有一双小翅膀的。
她说翅膀的时候很可爱,双手还比划了一下,脑海想到她的样子,就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于是,值夜的营业员看到了一个帅得掉渣的男人,深更半夜出现在便利店,对着一排卫生巾的货架,莫名其妙地笑了。
该不会是遇上变态了吧,真是白瞎了这么一副好皮囊。
周时亦很快就找到了她说的“小翅膀”,随手抽了两包,又拿了一包烟,然后放进购物篮里去结账,前台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