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鸳鸯觉得快要窒息的时候,禁锢着她脖子的大手忽然松开。一阵晕眩,令鸳鸯顺着梅花树,猝不及防地摔到了地上,至于那件猩猩毛毡也被她带了下来,半盖在她的身上。
雨化田就站在鸳鸯跟前,他冷眼俯视着鸳鸯,低声道:“本督不喜旁人靠近。”他出手牵制住鸳鸯,只是因为不习惯旁人忽然的靠近。
那种窒息的痛苦仿佛还能感受得到。即便刚刚的情形,令鸳鸯看不见雨化田的表情,但是她却能感受到来自雨化田身上冷酷的气息——就如此刻,他俯视着自己,无悲无喜的眼神似是看一个死物。鸳鸯害怕极了,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刚刚的他真的是想掐死自己的。她用尽最后的勇气遏制住浑身颤抖的欲|望,话却是说不出了的,只依稀点了点头。
雨化田见她这副模样,心中闪过一丝恼意,冷淡地道:“本督要去书房。”
鸳鸯仍是没反应过来,等雨化田不耐烦地走了,她才觉身下冰雪寒冷,慢慢扶着梅花树站起来。
雨化田在书房一呆就是大半天的功夫,等他处理好政务已经天黑。期间曹静倒是来提醒过用晚膳的,不过被雨化田一个眼神给逼退了出来。
鸳鸯在雨化田离开后就跟去了书房。她已经用身体感受到了他的可怕,但是,她却不得不去伺候他。因为她想在厂督府活下去,然后活着光明正大地离开。如今曹静也退下了,不敢造次,鸳鸯只得提醒道:“大人,天色不早了,先用膳吧,莫累坏了身子。”
雨化田抬头看她,见她神色温婉,如往昔一模一样。如豆一灯衬的她眉目愈发清晰,竟是难得的乖巧可人。雨化田第一次打量起这个贴身丫鬟的相貌——他真是好奇,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人竟也有这样的能量,在经历那么可怕的事情后,在短短时间内又恢复地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服侍雨化田用膳、沐浴洗漱,等鸳鸯躺到床上的时候,却无一丝睡意。
后来迷迷糊糊地睡了,又总是做各种各样的梦,恍惚间,她听到雨化田起床的动静,自己也赶快醒了。以前伺候老太太,夜里也总是睡的浅,因为老太太年纪大了,夜里睡不稳,时而要喝水之类的,这个时候,身为大丫鬟的她就不能睡的太死,老太太一声吩咐、一声咳嗽,她都要立刻醒来,并且服侍她的。这几日她伺候雨化田,虽也有半夜起来的事情,但也只有一次,那次是他去如厕,而她要起来备好热水,等他回来给他净手。
今儿个她也是立即醒了,到里屋的时候见雨化田果然已经在穿鞋。鸳鸯自发上前给他穿好。雨化田微微一愣,随后就由着鸳鸯去了,目光也顺势落在了鸳鸯微微敞开的领口。之前他怀疑鸳鸯也不是没道理,毕竟鸳鸯就像个训练有素的丫鬟,他那日夜里醒来如厕,她竟是稍稍听到一些动静就起了。今晚也是——不过今晚她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因为不管在什么时候,她总是将自己收拾的妥妥帖帖的,上次夜里醒来服侍他,也是穿的严严实实。
雨化田眸色深了一深,目光在她形状讨喜的锁骨上逗留一圈后,落在那白皙却有两掐青紫的脖子上。鸳鸯给雨化田穿好鞋子,一抬眼却撞见他略不同于以往的眼神,不过仅仅是片刻功夫,雨化田已经站起来了,因此鸳鸯甚至没有深究他的意思。
鸳鸯在里屋,吩咐了外间轮值的小厮一声,不久就有热水送来。
雨化田回屋净过手,然后接过鸳鸯递来的巾帕,道:“去将格子里的药膏取来。”
屋里有放药的格子,平时这屋子都是鸳鸯收拾的,自然清楚不过。鸳鸯以为是雨化田哪里又伤着了,不过这出门前都好好的……她拿了药膏,问道:“大人哪里伤着了?”
雨化田瞥了她一眼,然后用冰冷的手指略略抬起她的下巴。
冰冷的触觉让鸳鸯的身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下一刻,那凉薄的指甲轻轻划过她脖子上的青紫,鸳鸯吃痛,忍不住低呼了一声。这些动作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下一刻他已经收回了手,只说道:“丑极了,拿药好好擦。”
鸳鸯一摸自己的脖子,这才觉得被雨化田掐过的地方有些肿肿的,同时也察觉到自己的领子似乎开的大了一些,她脸上蹭的一下就红透了。更觉得雨化田刚刚的眼神与动作都不妥极了。拿着药膏的手握的紧紧的,她听到雨化田脱靴上|床的声音,才敢在原地,远远地说了一声:“多谢大人。”
第二日,府里就置办了一套全新的桌椅——因之前那张茶几被雨化田震碎了。
不过鸳鸯本是内宅的一个大丫鬟,不说身边的主子要不是弱不禁风的读书人,就是惯会吹拉弹唱的纨绔,哪里有甚么武功?再荒唐些,也是偶尔听戏文里,或是一些不允闺阁姑娘看的里的才子,又哪里会武功?因此,鸳鸯只以为茶几坏了,是茶几不牢固。这日新的茶几送来,屋里只剩她与小贵后,她倒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小贵,你说说这茶几不牢靠的是见过,哪里有这么不牢靠的?轻轻一碰竟成了粉屑的。”
小贵一脸纠结地看着鸳鸯,半天才道:“鸳鸯姐姐,那分明是咱们大人神功盖世……你、你真是……怎么昨儿没明白,今天还没想通呢?”
鸳鸯蹙眉,却是真的不解:“神功盖世?”她略一琢磨,不可思议道,“你不会是说,那茶几是大人拍碎的?”
转念一想,鸳鸯又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