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桑榆觉得自己的思维还是很清晰的,至少面前的男人是谁,她在哪里,今晚要做什么,她都完全能复述出来。所以合同的事儿她必须办妥了,于是想撑着沙发坐稳,却发现手完全使不上力气。
吴总还在等着:“你合同带了吗?拿出来我看看,要是可以就签了。”
简桑榆又试探着抬手,可是真真应了那句话——有心无力。难道是喝多了?可是她酒量还可以,不该一杯下去就醉成这样。
简桑榆便对吴总说:“合同在包里。”
说出口的话也声音低的可怜,吴总体贴的靠近她一点,手臂顺势搭在她身后:“你说什么,音乐太吵了。”
简桑榆拧眉看着他,吴总微笑着低头,搭在她身后的手还是礼貌有距的:“怎么了?脸好像很红,喝多了?”
简桑榆摇了摇头,再次重复:“合同在包里,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吴总温和的答应,拿过她的包又侧身问她:“没什么秘密吧?女孩子的包好像不能随便给人看的。”
简桑榆无力的动了动唇角:“没有。”
吴总却伸手把她扶了起来,双臂环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去翻包里的东西,还暧昧的低语:“还是你自己来。”
简桑榆被他靠近的动作弄的头皮发麻警铃大作,胃里更是一阵痉挛,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吴总,我自己来。”简桑榆伸手想推他,却被更加用力的抱住。
她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吴总瞬间好像撕去了那层伪善的面具,面目变得可憎猥琐起来,调笑着低声说:“你当时和邵家两兄弟闹那些事儿我可都关注着呢,被人两兄弟轮流上过了,在老子面前装什么装?”
简桑榆气得浑身发抖,抬手想扇他一耳光,手腕却被轻轻松松的控制住了。
“邵家老大还为你连军衔都丢了,和父母反目成仇两年没回家。”吴总继续说着,笑得更加邪恶,“你到底有多好啊,我也想试试。”
简桑榆脑子有点懵,不是眼前的情况,而是她所听到的让她异常震惊。
她从麦芽那知道邵钦现在在和朋友合开公司,她只当邵钦是腻了军营里的生活,反正他当初入伍也是被邵正明逼的。
可是……怎么可能是因为她?
吴总还在断续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简桑榆却脑子越来越乱,等那人的手试图在她身上忙碌时,简桑榆几乎是本能的喊出口:“邵钦——”
……
简桑榆记得,在以前还被那个噩梦折磨的时候,她常常在梦境里反复构造出一个模糊的人形,那人挺拔修长,总是披着一身白光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拯救了她。在噩梦还没开始时,他就会以救世主的姿态降临在她的世界,将那三个试图凌-辱她的人打倒在地,在一片废墟之中轻轻将她抱起来。
她其实不太愿意回想这个梦,因为好几次那冗长的梦境持续下去,她会惊愕的发现,那人的身形在晨雾之中越来越清晰,直到和邵钦重叠时,她才不得不承认她一直记着那个闯入她生活的狂妄少年。
最后真相以最不堪的方式揭穿,简桑榆也会迷惑,那么纠缠了她五年的梦境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其实对五年前的那晚一点记忆也没有了,邵钦是怎么进行完整个过程的?她应该很疼,少女第一次都该是刻骨铭心的,被撕裂着进入,流血,然后忍痛完成这个成人的仪式。
可是她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
醒来身体也只剩下羞耻和难堪,洗澡时都不敢照镜子。
后来在美国的两年她问过心理医生,wendy说她之所以会一直做那个梦,大概是将自己平时对“强-暴”这件事情的所有恐怖记忆都施加在自己身上,比如报纸、比如影视,总之就是在生活中自己接触过这一类的影像全都加诸在自己梦境里。
wendy还说,她会梦到有施救者,梦到有人来带自己逃离那个噩梦,说明那个人在她心里一直是最重要的,至少能给她安定的意识。
所以当自己喊出口,而恍惚间似乎也真的看到邵钦推门而入的时候,简桑榆整颗心都震撼了,眼眶忽然就毫无征兆的湿润,流了一脸的冰凉液体。
邵钦没有像她梦里那样用最原始冲动的方式激烈搏斗,而是和吴总低声说了几句话,吴总马上脸色苍白的松开了简桑榆,还连连向邵钦赔笑:“误会一场、误会一场。”
简桑榆浑浑噩噩的看着邵钦,甚至都忘记掩盖自己的脆弱。
邵钦俯身在她面前,抬手用拇指指腹擦干她的眼泪,竟对着她微微勾了下唇角:“算你没傻到家,还记得喊我。”
***
简桑榆想自己应该是被下药了,这药只是让她全身乏力,倒还没有神情恍惚和产生什么糟糕的性-冲动之类的。
所以被邵钦一路抱到停车场,简桑榆的心情渐渐平复之后,就小声对他说:“你给我哥打电话,让他来接我吧。”
邵钦静静看她一眼,说:“你要是不怕你哥自责,我无所谓。”
简桑榆咬着唇不吭声了。
邵钦把她放在副驾上,又给她系好安全带。简桑榆忍了几次还是追问:“你要带我去哪?”
“回家。”邵钦头也不抬地,过了会又目光深沉的慢慢睨着她的眼睛,补充一句,“回我们自己的家。”
简桑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