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谁!”姜百万在监控室外焦躁地走来走去,忽然看住宁珩,他以前就暗示过自己,在面试时为自己引了一个不该有的对手进来,“是林……”
“没有直接证据之前,不要明着树敌。”宁珩打断她的话,以一个老狐狸的视角告诉她一个深刻的人生哲理,“林俪从来都以弱者形象示人,谁对她发难,谁就处在下风,因为现在人们为了标榜自己的善心,普遍不由分说地同情并帮助‘弱者’,即使‘他’只是看上去像而已。”
仅凭出入记录不能作为林俪在垫子下倒油的证据,除非摄像头真的拍到她使坏,姜百万现在怒气腾腾,贸然下去找林俪理论只会害了她自己。林俪一旦装出被欺负哭了的样子,同事们马上就把矛头指向姜百万,认为她蛮不讲理,趾高气昂。
姜百万咬牙,她并不是家庭环境优渥的白富美,妈妈为家庭日日操劳,不知身在何处的爸爸姜维犹如一颗不□□,总让人不放心,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前不久车祸去世,而她刚才差一点就背上一千多万的债务。
“我也不是强者。”
“但你从不示弱。”宁珩轻描淡写一句。
搬橘子也好,坐跳楼机也好,热脸贴冷屁股受托去当伴娘也好,她从没想过要梨花带雨地撒个娇求别人帮忙或者放她一马,女汉子似的一个人抗下,什么事似乎咬咬牙就过去了。这一点倒是很像他,很巧,他明知弱者受优待,但从来都以强势形象示人。在他的世界观里只有两条路,一条,躲在家族荣光之后,像个懦夫一样永远受人保护;另一条,拿起一切可以拿到的武器,让所有敌人不敢前行。
姜百万虽还未做到后者,但也绝不当前者。
姜百万咬住下唇,别开头去。“哼,我为什么要示弱?”
“试用期满后,林俪不会留下。”宁dà_boss拍板,给姜百万吃一颗定心丸。这个决定从搬橘子时林俪那句“不知道”开始就扎根在宁珩心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迟早会暴露,只是时间早晚问题。他一时不能改变众人对林俪的印象,但可以直接决定她的去留,这就是当dà_boss的好处。
“有些人你对他再好也没有意义,养不熟的人跟喂不熟的狗差不多。”——姜百万忽然想到宁珩某天跟她说的,尽管刻薄,现在想想却很有道理。自己毫无芥蒂地和竞争对手林俪相处,她却忽然反咬一口。
这是不是就是现实版的吕洞宾与狗?
只是姜百万还不知道,林俪已不是第一次咬她了。
“你似乎比林俪更需要这个工作,告诉我,为什么?”宁珩忽然发问。
姜百万从复杂的心绪中回神,看了看宁珩。他们这些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怎么会理解她这种普通小市民的追求和坚持?他就算十年不工作也照样能养尊处优,而她不能,宁珩有个好爸爸,她爸爸却那样不靠谱。
“好不容易有份转正后工资那么高的工作,换谁会轻易放弃。”姜百万翻个白眼。
宁珩笑笑,望着她,有种高深莫测的意味,随即点了点头,“御通制药……工资更高。”
哇哦~姜百万在心里尖叫一声,霸道厂长这是看中我的才华横溢,要挖墙角么?
“但是没有一个人是考古学出身。”宁珩依旧笑着,残忍撕碎姜百万的致富梦。
风波平息,二人回到库房,宁珩检查了姜百万带回来的雍正蓝釉瓶真品后,将瓶子锁进了独立保险柜。她一颗心总算妥妥放回了肚子里,再出什么事,也没她的责任了。电梯里,她抱着装着赝品的盒子,心有余悸地问:“宁总……如果刚才我真一不小心把蓝釉瓶摔得稀巴烂,那1350万……”
宁珩淡淡开口,“赔。”
生意人,就是这么冷血不讲情面,就像他今天穿着的纯黑衬衫、西装一样,冷酷无情。
“1350万我赔不起。”姜百万实话实说,庆幸自己走了狗屎运免于这种灭顶之灾。尽管从小运气就背,可运气该好的时候居然也这么好,她本来阴霾遍布的小心脏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仿佛一下子坐拥一千万,可以承包每天来往家里和公司的62路公交车,沿路谁招手都不停。
“赔不起可以用身体抵债。”宁珩一语惊醒梦中人,身为一个霸道厂长,其思维方式跟些总裁们一样一样的。
“没想到我还值1350万,平均一下,一斤肉能卖11万多呢!”姜百万眼睛一亮,觉得自己就是一座镶钻雕像,吧啦吧啦发出中东土豪的光芒。
宁珩斜睨她,根据她的“平均价格”大致估算出了她的真实体重。“姜小姐,你误会了。我说的‘用身体抵债’不是像猪肉一样论斤卖。”
“像冬虫夏草一样论克么?”
“你猜?”
我猜也不是……姜百万下意识单手捂住胸口,向后退了两步,背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上方通风口的冷风呼呼吹着她额头上几缕碎发,霸道厂长近在咫尺,刚刚提出了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建议。
“你觉得自己需要多久才能抵上1350万?”宁珩不怀好意地故意上下打量着她。
姜百万想到自己又不是真的打碎了瓶子,就信口开河抬高自己身价,“一星期就差不多了。”
宁珩冷哼一声,道:“一辈子。”
“搞得像得跟你结婚似的。”姜百万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联想到小言中狂拽酷炫屌炸天的总裁们面对欠自己几百几千万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