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来,荣国府也好,宁国府也罢,那都是敕造的府邸,应该在风水上是绝对没什么岔子的,什么叫做敕造,那就是皇帝下旨建造,皇家建筑队承建的,这样的府邸,为了体现一把皇帝的关心,一般来说无论是工部营造司,还是钦天监,道录司,必定都是来看过的,保证了从里到外没有丝毫违制,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所以这样的宅子那绝对是质量和品质的保证。
不过这毕竟是近百年的时间了,到了如今,后期的维修也好,各处的改建也罢,已经多了不少,和刚开始时候的规制已经有了不少的变化,所以你要说这里头是不是被动了手脚,是不是有了没有不妥当的地方,你还真是不能保证。
别说贾赦了,就是贾珍在听到消息说张中行是看风水的行家,听说南边林家就让人下了黑手,这才几代独苗,差点绝户,也背心有些发寒,第二天一大早就赶过来,想着看看这老贾家是不是也有这方面问题,若是真的有不妥当,那他也要赶紧的,把这神仙给好生上一上供,求着去自家也看看,别说,他如今想想,似乎他家也有些不怎么正常,你说谁家老爷子好好的进士不当,官不做,去做什么道士的?谁像他家这样,连着三代都是独苗的?他爹,他,他儿子,怎么听着和林家也差不离呢,难不成自家也有绝户的危险?
自打从自家老爹贾敬那里得了话,让他跟着目前的皇帝看中的贾赦做事儿,贾珍立场转变很是迅速,贾赦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为了这个,他抄奴才家,换国库欠银,换门上的匾额,清理家中的下人,一样样的都不落下,眼见着这宁府在外头的名声都好了很多。
能不好嘛,人家原本都觉得,这宁府就是个混乱窝子,贾珍那就是吃喝嫖赌的祖宗,超级纨绔子,还有人说有这么个族长,老贾家估计长不了了,可如今呢,这些个仗势欺人的下人一送官府,立马就有人发现原本打着宁国府旗号霸占田地,强抢民女,暴利放贷之类的人居然全在这送官的人里头,于是乎不少人立马就觉得难不成这事儿不是人家贾珍干的,是那些奴才自作主张的?
说起来这样没档次的事儿,贾珍还真是有可能没干过,你想啊,就贾珍的身份,想要美女?买就是了?不成还有高级青楼可以挑选,那才是档次不是,一般的什么小门小户的,他还看不上呢!就是有能看上的,他也不会往那种地方去不是,完全不是他的菜啊。至于霸占田地,他这辈子就没为土地的事儿上过心,贾家田地不少,他还管着族田,低于千亩的他都不带看的,至于放贷?他们家几代单传了,家里真心不缺银子,这一点从他后来给秦可卿办丧事就能看出来,底子还是挺厚实的,没必要干这个。要说贾珍这以前有多坏?在没有扒灰之前,他最多也就是个玩的有点出格的纨绔罢了,就是想要做些什么包揽诉讼,什么卖官卖爵什么的,他这辈分小,年纪也不大,不过是三十不到,能干的事儿还真是不多,求到他身上的还真是不多自然也少,能管的到的也不过是些最小的小事儿罢了,所以还真是说不上什么大奸大恶。
你说有可能是后院的女人干的?不可能,如今他老娘还在呢,刚生了惜春,身子虽说看着不好,很可能没几天的活头了,可是这不是神医来了嘛,这就有救了。老娘对于宁府的内宅看的紧的很,没人干瞎来。贾蓉他亲妈这时候也没死,只是病的有点严重啥的,如今他也不担心了,贾蓉这时候才十岁,也不是败家的时候,后来会变成那啥和老爹一起瞎混,那是没了奶奶,没了老娘,亲爹,亲爷爷一个个都不管他,真好又是到了中二的年纪,这才一点点的变坏的,这会儿还是乖孩子呢!
不说贾珍是什么心态吧,就是史老太太,一大早也眼巴巴的等着丫头们里里外外的传信,想知道这张真人看自家的宅子能看出什么花儿来,昨儿鸳鸯回来一回话,她一开始真的是有些生气的,觉得这老大和这个道士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儿,自己都去请人了,怎么能不来?这都什么规矩?不过马上她自己又想通了,觉得这道士还真是有些高人的风范,明知道自己是超品的诰命,也没有来阿谀奉承,再说了人家那也是为了自家,为了第二天能立马看风水,也算是大事儿了,自然不好多加计较,甚至觉得老大这一次脑子不错,还知道从这里下手,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想到了一起去了,想着用风水之说,让贾家名声好些。又想着这道士一来就要看风水,难不成自家真的是有问题?
反正这一晚上,老太太愣是没能睡好,翻来覆去的,满脑袋的官司,只觉得一切皆有可能。故而,一大早的,就把所有人都给折腾起来了,自己在正屋坐着,也顾不得装病什么的了,下人们更是分了几组人,来回的给报信,好让她知道最近进展。
“这花园是后来改过的吧。“
张中行看着一个歪脖子的梅花树,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这干的也太嚣张了,在人家屋子大门对面放上这么一颗树,不是存心让住的人死翘翘嘛,都够上吊用的了,邪性的很呢。
贾赦看着张中行盯着这树,又听到他这么问,立马知道这树不妥当,立马也皱着眉头说道:
“确实是,是大概有三十年了,那时候还是我祖父过世的之后,几个庶出的叔叔分了出去,家里空出了好些的院子,就拆了一个,挖了一个池塘,花园又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