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艾左右、两位佩戴着一样领带的男人迅速进入了拼酒实况。
“老大,加油啊!快喝、快喝!”节目助理激动得站起身,嘴里嚼着肉,单脚踩在椅子上给老大助威。他押的可是沈北赢,一百块虽然不多,但至少够吃三个麦当劳的欢乐儿童餐了。
“你别喊那么大声,给杜先生留几分面子嘛。”阿美不满地戳了戳他,视线始终没离开过她的新晋男神季凡泽。
灯光师诧异地瞟了她一眼,“难道你买的是杜先生赢?”不能够啊,沈老大的酒量大家都很清楚好吗。
果然,阿美心虚地小声嘟囔:“……不是。”男神归男神,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包房里的酒气越来越重,浓得化不开,连呼吸间都有酒精涌入鼻腔。
一开始的小白酒杯不知何时换成了大几号的玻璃杯,手起杯空,沈北和季凡泽这俩简直是拿白酒当水喝的节奏啊。钟艾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被刺激得额角突突猛跳。她一下子看向左边,一下子看向右边,没多会儿她连脖子都快转断了。
“你不能再喝了!”她突然一伸手,猛地按住了左侧那个男人的手腕。
握在酒杯上的那只手手指修长,指骨匀称,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再配上透明的杯盏,衬得众人眼皮底下的这幅画面十分优雅有质感。
手上微微一顿,季凡泽撩眼看她,语气漾着一丝玩味:“你这是在关心我?”
何止是关心,而且是二选一的关心。
钟艾让他别喝了,却没有阻止沈北,其中的深意难道不够明显?脑补就是那么令人愉快的一件事,作为那个被她关心的人,季凡泽心里所有的郁结难平似乎一下子都被酒精冲淡了。
钟艾被他那双醉意迷离的眼眸电得耳根发烫,她飞快地垂下眼皮,松开手,“咳咳,你吃那个盐酸帕罗西汀片不能喝酒,酒精会刺激药物产生副作用……”
……原来是怕他犯病。
季凡泽唇角一抽,“……我今天没吃药。”
支着耳朵听的沈北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借着几分醉意,他说话也不讲究了:“没吃药更危险啊。要不你别跟我拼了,直接认输得了。”
“沈监制,我还真不知道‘输’这个字怎么写。”季凡泽嘴上回敬他一个浅笑,眼睛却没有。
在沈北不太友善的睨视下,他矜傲地抬起下巴,笔直的脖颈拉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转眼间季凡泽手里的酒杯就空了。
“……”面对两个发疯的男人,钟艾这个心理医生彻底成了摆设。
喝酒最怕斗气撂狠话,酒精如同火引子,将两个男人那点心照不宣的妒意“嗖”一下烧着了,瞬时上升为男人之间的面子问题。要知道所谓的“面子”,自古以来都是男人情感的死穴,碰触不得。
察觉到席间的火药味一触即发,阿美手里抓着块海鲜饼,好心跳转了话题:“钟医生,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啊?”
钟艾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这句话上面,只是随口一答。其他人亦都沉浸于如火如荼的战局中,根本抽不出闲心搭理女人家的闲聊,反倒是两个酒劲儿冲头的男人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
“第一,不能是我的病人;第二,不要太帅;第三,不要太有钱。”这年头颜值高的都傲娇,有钱的都任性,所以钟艾一直奔着这个经济实惠的目标择偶。
不经意的三句话,直接给季凡泽判了死刑。
就着这女人的话下酒,季凡泽莫名觉得入口的白酒有一股掺了水的味道,喝得索然无味。他在酒桌上辛辛苦苦地拼面子,这女人倒好,净说风凉话给他泄气。
没听过心情不好醉得快啊!
“钟、艾。”季凡泽忽然搁下酒杯,嗓音闲散,却是一字一顿。
“啊?”第一次听这男人直呼她的名讳,钟艾不解地看着他。
季凡泽偏头回视她,薄唇轻启,声线蕴着白酒的干烈:“你跟我出去一下。”
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得太迅速,以至于所有的人没反应过来——
季凡泽猛地站起身,他一把扯住钟艾的胳膊,连拖带拽将她拉出了包房。
包房外有一条走廊,不宽不窄,时不时有传菜的侍应生经过。
到底是醉意不浅,迈着踉跄的脚步把钟艾拽到走廊,季凡泽屈肘撑在墙上,单手支着额头。他以这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她,眉头挑起老高:“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甩开他的手,钟艾站稳脚跟,仰头白他一眼,“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才没有闲功夫针对你呢。”
是啊,她所有的闲功夫都用在沈北那个男人身上,帮他带孩子,给他买领带,把他的事当成自己的事……
季凡泽突然绷着脸笑了,那笑容,仿佛是火山爆发前的征兆,“你知道你在伤害我吗?”
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从季凡泽这朵高岭之花嘴里问出来,蓦地令钟艾感觉到一丝违和,以至于她连呼吸都窒了窒。
暖色调的灯光洒下来,衬外清晰。
他那双狭长的眼眸里,晕着很浅很浅的,如同水雾般幽淡的光。不知是不是错觉,钟艾竟真的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受伤。
可被伤害的人明明是她啊。
稍一控制不住,钟艾细黑的眉拧起来,小嘴一张,她把自己所有的情绪全用委屈的口吻宣泄了出来:“你这人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你先是莫名其妙的亲了我,然后冒充热心观众在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