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睿达有高层升迁,被钟皓寒调到法国,为了给数位高层践行,睿达在下属的产业“君安食府”设宴,仅酒水就花费了近五十万。
觥筹交错,人人欢声笑语,睿达高层都喝多了,就连钟皓寒的秘书陈梓童也喝多了,待高层成员离开,整个宴厅空荡荡。
方涛风驰电掣来到“君安食府”的时候,陈梓童喝得酩酊大醉,侍者扶他正走出大门。
“陈特助,你们老板呢?”
被人一问,又加上冷风一吹,陈梓童有了片刻清醒,他回头茫然的扫了一圈四周,“老板呢?”声音含糊不清。
众人喝到最后,全都遗忘了老板,钟皓寒好像只在宴席开始前,露过一次面,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他。
“我好像有很长时间没有看见老板了。”陈梓童说话时,舌头都捋不直了,“方先生,你可以跟老板打电话。”
这不是废话吗?方涛单手扒了扒头发,如果钟皓寒手机打的通,他还用得着跑到这里来?
坏了,要出事,要出大事了!
方涛转身就跑,上午得知沈萧潇在沈氏董事会上现身后,他就一直保持和钟皓寒的联系,并且说好了,两人晚上在“十月”酒吧见面,结果到了晚上,钟皓寒关机。
关机意味着……他去找沈萧潇了!
方涛想到钟皓寒“杀”的手势,额头冷汗直冒。
不错,此刻,钟皓寒确实是找沈萧潇报仇雪耻去了。
所以,当萧潇在外面吃了饭,又去超市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回到酒店房间,手里拧着的方便袋“碰”的一下,掉在地上。
萧潇瞬间苍白了脸色,呼吸急促,沉稳的眼眸中闪现出波涛汹涌的惊愕浪潮,以为眼花了,定睛再看,头皮一阵发麻。
说她心惊胆战也好,说她做贼心虚也罢,反正忽然看见房间里坐着的钟皓寒,她惊呆了。
那人坐在单座沙发上,正对着门,危险地翘着二郎腿,正在抽烟,朦胧的烟气模糊了他隐晦的脸庞。
四目相对,萧潇心头泛起的惊惧,很快偃旗息鼓。
害怕有用吗?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方便袋,放在房间里的桌上,该来的迟早要来,既然他现在是睿达集团的董事长,今后免不了要见面。
人生中,有太多的门槛,走过去了就是门,走不过就是坎,就算是坎,她也要闯过去。
“钟教官。”萧潇率先打破沉默,不是钟先生,更不是钟董,她选择了六年前的那个称呼,此人是为六年前的事情而来,那么这个称呼作为开场白,太好不过。
“不错,还记得!”钟皓寒重重开腔。
萧潇似乎听到某人磨牙的声音,她控制皱眉的冲动,镇定自若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其实她并不渴,可面对这个危险男人,她需要做一些事情来调整自己。
此时,一支烟快被钟皓寒抽完了,烟灰缸就在他身侧放着,动手捻灭时,他站了起来,“你就不怕我在水里下药?”
短短一句话,却语出惊人。
当年正是她给他喝的酒里有问题……
对于钟皓寒往事重提,萧潇并未受惊,仿佛早在意料之内,放下水杯,依靠着桌子,看着他,脸庞缺乏情绪,“不知钟教官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此,有何贵干?”
话落,萧潇只觉得那道身影一晃,太快了,简直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钟皓寒将她禁锢在身后墙上的同时,一把寒光凛冽的刀锋就抵在了她的脸上!
男人冷峻的面容就那样出现在了萧潇眼皮子上方。
天杀的!
后背被坚硬墙壁硌的生痛不说,胸口也被男人那条钢筋铁骨的左臂压得难受死了,还有脸上虎视眈眈的利刃……
“你说,我这一刀下去会怎样?”钟皓寒右手拿着刀在她脸上比划,眼里闪烁着狠戾的光。
出于本能,萧潇将头后仰,以尽可能躲着刀刃,但身后就是墙,往哪儿躲,她周身发寒,声音没有波澜,“我虽然很笨,但我还是明白,这一刀下去,我不死即会被毁容。”
钟皓寒不答腔,过了一会儿,挑眉道,“沈小姐,你如果很笨的话,那这世上怕是没有聪明人了。”
能被钟皓寒夸奖,何其荣幸?
可他这是在夸奖吗?
盯着钟皓寒的眸子,企图看出他未曾开启的话题,但他眼神太过讥嘲……萧潇这次是真的皱眉了。
他勾唇,“认命了?”钟皓寒分明在笑,但萧潇感受到的却是瘆人的寒冷。
钟皓寒极度危险,所谓极度危险,虚伪笑脸一旦卸下,必定暴戾无常,六年来的强烈恨意,现如今直接传递到了眼睛里,那么恨之入骨盯着萧潇,好像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把她挫骨扬灰。
萧潇并不惧怕,但他那蚀骨眼神却让她屏住了呼吸,如此近距离,令人心生抗拒。
移开视线,不理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当初只是想利用他给她抹黑,然后借故离开魔鬼训练营,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在算计别人,却不知有人暗中给她下套……最后竟然假戏真做,还有了一个儿子。
想到那个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儿子,萧潇再一次将目光盯在眼前这张人神共愤的俊脸上,遗传还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儿子不仅遗传了他俊美的容颜,还特别喜欢军事方面的电视和书籍。
那晚,只是一个阴差阳错,可没想到这个男人要杀她!
钟皓寒又怎会不知,也许连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