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一半机会不接受,对不对?可是如果你就坐在这儿不动,那等会儿宴席散了,她回家去了,你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是不是?”

伽罗低着头琢磨了一阵,忽地扬起脸,毅然端起小碟子,在奶娘的护航下,啪嗒着小短腿跑下台阶,来到顾氏母女那桌前,小手儿豪迈地冲着顾恬一戳:“恬姐姐,吃糕糕!”

她奶声奶气的声音和动作一般豪迈,原本正在说话的太后和萧氏停了下来,还有正吃着东西的德妃和巧芙,几人一起扭头往这边看。

顾恬立刻警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小小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在伽罗三岁的思想里,接受与喜欢是相同的意思,眼前这个小姐姐不肯吃自己的糕点,也就是不喜欢自己。她再小,也知道旁人不喜欢自己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

“糕糕好吃,甜的,娘给我做的。”伽罗皱着眉,水汪汪的桃花眼万分诚恳地看着顾恬,执着地强调道,“我娘做的东西最好吃了!”

娘说了,如果她肯吃自己的东西,就是喜欢自己,所以一定要让她知道这点心有多好吃,“我爹爹就只吃娘做的东西!”

可是,顾恬一点也不为所动,甚至摇头还摇得更用力了。

伽罗急坏了,她说的都是实话,对方为什么完全不相信呢?她干脆把碟子往桌上一搁,抓起一块牛乳蜜糖千层糕就往顾恬嘴边送。

顾恬还捂着嘴呢,伽罗于是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去扒她的手,“你尝尝,尝尝就知道好吃了。”

顾恬到底大了她四岁,力气自然也要大上许多,伽罗当然不可能如愿,拉扯之间,糕点不小心脱了手,“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伽罗可怜兮兮的目光就定在摔得糊成一片的糕点残骸之上,嘴角渐渐向下,终于“哇”地一声,飙出泪来。

顾恬见帝姬哭了,疑心自己是不是闯了大祸,又慌又怕,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这一哭呢,自然顾不上捂嘴,于是乎,众人便见到在那因为嚎啕大哭而张开的粉嫩小嘴里,编贝一般玲珑整齐的牙齿正当中,赫然缺少了两颗。

原来是小姑娘爱漂亮,不愿意被人看到自己没了门牙,所以才固执地不肯吃伽罗给的点心。

大人们只觉这般童趣委实可爱,纷纷笑了起来。

乔氏解手回来,还没入座,远远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孩子哭,大人笑的奇怪情形。

顾恬臊极了,见到自家娘亲回来,再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站起来跑过去,抱住乔氏的腰继续哭。

巧茗已经走下来把伽罗抱了起来,一壁用丝帕擦她哭时揉在脸上的糖粉,一壁轻声哄着:“不哭不哭啊。”

首战不利,伽罗扒着巧茗的肩膀诉说委屈,“姐姐不喜欢我。”

“不是的,恬姐姐是因为在换乳牙,所以不想张开嘴被人见到,不是因为不喜欢你。”

然而伽罗伤心至极,没那么容易被劝服,“糕糕都掉在地上了,娘给我做的,呜……”

难不成最伤心的不是因为误以为顾恬不想和她交朋友,而是为了那块糕点?

巧茗憋着笑,往地上撇一眼,继续好声哄劝道:“不就是一块牛乳蜜糖千层糕么,娘再给你做啊,想吃多少做多少。”

“嗯。”伽罗点头,张开一只手掌依次屈起手指,又张开另一只手掌依次屈起手指,再怔怔地盯了两只手一会儿,才道,“要十块,伽罗每次吃两块,一天吃三次,还剩四块,两块给爹爹,两块给娘。”

前面是巧茗给她立的规矩,小孩子吃得多长得快,但又不能无节制的吃,所以每次吃点心的时候最多只许她吃两块。至于后面那一半,没人教,是小孩子天然的孝心。

另一边,乔氏也从顾恬那里问清楚了来龙去脉,牵着人回来给伽罗赔罪。

“我不是想弄哭你的。”顾恬手掌拢在脸颊两旁,悄悄冲着张大嘴,“看到了吗?我掉了两颗牙,很丑的,大家都看我,我就不好意思张嘴了。”

七岁的孩子说起话来条理自是十分清晰的,伽罗很容易就听懂了,十分自然地问道:“姐姐为什么掉了牙齿,是生病了么?”

“不是病,等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也会掉牙的。”顾恬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伽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牙齿,又问:“姐姐疼么?”

顾恬摇头:“不疼的,就是不好看,吃东西有点费劲儿,跟我奶奶一样……”

小孩子们,哭闹容易,欢笑更容易,几句话的功夫两个小家伙就混熟了。

顾恬在家里排行最小,今天终于有了个小妹妹,亲爱得不行,拉着伽罗的手带她玩,吃糕饼时伽罗鼻尖蹭了饼渣,顾恬还找出手绢来帮她擦掉,俨然一个体贴入微的好姐姐模样。

女人们的宴席不吃酒,看看歌舞聊聊天,很快便散了。

萧氏今天也算主人家,陪着巧茗一些送走了客人们,又留下陪她说了一阵话才告辞出宫。

巧茗站在院子里看着宫人内侍们收拾打扫,那种好像做梦一般的不真实感又自心底升腾而起。

她有些不懂韩震到底在想什么。

她不会天真到以为三年后韩震动梁家是一时兴起。

韩震登基时还不到四岁,先帝指派的四个辅政大臣位高权重,向来是少年天子的心腹大患。

在梁家之前,天启五年,司空谢志荣便成为最先遭殃之人。

那时巧茗还未出生,这些事还是后来在教坊司时听人谈起,那是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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