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酸溜溜地想:算了,两个都是人渣,也别比较谁更坏谁更贱了,就看谁当包子谁当狗,总能天长地久。
他才想到人渣,人渣就来电话了。
是休息沙发上童言的手机在闪动,童年离得近,很清楚地就看到了来电显示闪动着宁妩的头像,屏幕上跳动着她的名字。
童年酸不溜丢地说:“呵呵,肉包子配狗,你接呀,横竖她哄你两句你就化作软包子滚回去了的——”
童言捏紧了手,死死盯着手机没动作。
童年:“你接呀你接呀,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别假装硬气。”
童言愤愤地别开了脸。
手机铃声停了,不等童年继续嘲讽,没几秒钟,又第二次响了起来,童言心一跳,忍不住转过身来,手机却已经被童年拿起了,他慢悠悠划下通话键——
“哪位?童小言已死,有事明年坟头烧纸。”
“童年?你怎么会——”那头宁妩显得很吃惊。
“呵呵,你现在怎么又分得清谁是谁了?果然就是装的吧,假装认错人占我便宜,你这种女人……”
“童小言呢?这是他的手机。”
童年不说话,眼神挑衅地望着弟弟。
童言示意他挂断电话,他不挂。
两人无声地僵持。
那头宁妩得不到回应,已经有点急了,就又问了一遍,“童小言人呢?他是不是回家去了?是的话你就说一声,我就不再打他电话了——”
童言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配上他一脸的伤,显得狼狈而虚弱,他委屈地抿了抿嘴巴,没有再听,转过身就去了里间。童年亲眼看着他离开,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儿,电话里宁妩又一直追问童言去向,他烦得很,“关你什么事呀?童小言回不回家关你什么事呀?你们分手了都!”
宁妩握着手机一愣,“分手没必要做仇人吧。”
“不做仇人难道还做情人啊。”
“哦,那算了,不好意思。”宁妩呆呆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童小言肯定安全回家了,他的事不关我的事,我以后都不会打电话给他了。”
她说完就要挂电话,却被童年叫住。
“什么?”宁妩问。
“你是不是要结婚了?我听阿k说的。”
宁妩不知道阿k是谁,但依然老实巴交地‘嗯’了一声。
童年心想:原来是真的,难怪童小言一付寻死觅活的鬼样子。一想到她要嫁人,他心情微妙,径自生了好几秒的闷气,表情酸得没边儿,“谁敢娶你呀你这个样子,还真有人瞎了眼了……”
宁妩懒得理他个别扭货,哼了一声没跟他一般见识。
“童小言没回家。”童年突然说。
“嗯?”
“他没回家,他在……额,在一家拳击俱乐部被人打了,挺、挺严重的……”
“你说什么?”宁妩声音都不自觉飙高了几度,尴尬地冷笑几声,”童年,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谁能打得过他,童小言凶得很——”
“是真的,他被打得很惨,医生都说怕是要死了。”
童年说了地址,迅速挂算了电话,然后又气自己多事,哐当砸了手机,郁闷得很。
童言是真的被打得很惨。
宁妩赶过来的时候,看到他血淋淋的模样都吓了一跳。
“童小言!”
她大叫一声,打断了江医生正在替他缝针的动作。也许是局部麻醉的原因,童言似乎没感觉到痛,甚至听到她声音的时候,他还轻飘飘转过脑袋看了她一眼——那一张原本如花似玉的漂亮脸蛋喏——
只一眼,宁妩心都揪成了一团。
我们家童小言好好一孩子……怎么被打成这样!
她几步上前去,“怎么搞的,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江医生回答她:“其实就是两位是少爷比划切磋的时候——”
“你住嘴。”
童言呵断医生的话,别过了脸。
宁妩气急败坏,“童小言,你怎么老是乱做些危险的事。”
“跟你有关系吗?”童言轻飘飘地反问,清理干净脸上的污血之后,他的情况看起来好了许多,只是周身气息却清冷到不近人情,语气僵硬地说,“我做什么事,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医生给他接手的时候,他明明都疼得咬紧牙齿了,却依旧连哼都没哼一声。
他这种态度,宁妩原本是憋了一肚子火的,可最后看到他此刻的模样也没处发了,就憋心里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急红了眼睛破罐子破摔,“你要走你就回家里去!不准跑到外面去折腾来去!”
江医生给他包好伤口出去了。
童言似乎嗤笑了一声,转过头来冷冷看着她,“你去结你的婚,我怎么过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费神。放心,这次只是个意外,我不会让人有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的。”
他意有所指,说话绵里藏针,宁妩听着难受得很。
两人僵持着。
宁妩最终退了一步,“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你站住。”童言一只手拽住她,可却忘记了脱臼的手臂,当场疼出了冷汗。
“你干什么呀,小心点手……”宁妩不敢甩开他。
他不吭声,却也没松手。
宁妩叹口气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以后还是朋友,你讲点道理行不行童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