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劳什子的青云之上。”谢华容满不在乎道:“陶公隐世而居,悠闲惬意,我也是极为艳羡。族中那么多郎君,少了我,便也没什么。”
谢华容口中的陶公,便是他极为崇敬的恩师,为人放荡不羁,潇洒自在,后来索性辞了官,遁世而去,没成想谢华容耳濡目染,倒也随了他的性子。
“我的好哥哥,你是陈郡谢氏本家嫡出长子,以后休要这般胡言。阿嫣盼着日后你能在三公之列,平步青云才好。”
谢家世代为簪缨世族,若是谢华容为官,她在朝中便是多一分倚仗,萧家亦是如此。她并无什么野心,但无论如何,她必须为自己为萧家顾虑一二,让赵策不能再轻易对自己的父兄下手。她知道谢华容志不在此,她仗着他心系于她,如此拿捏他,心中也不好受,但她也没别的办法。
谢华容脸色微微一僵,有些失神的呐呐道:“嫣嫣,你原是这般想吗?”
萧嫣故作天真道:“那不是很大的官吗,阿嫣也要华容哥哥和阿翁一样威风。”
谢华容看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就如同黑夜星子一般澄澈清亮,心下一动,不由柔声浅笑到:“你说如何,便如何罢。”
他从怀中掏出一支簪来,递与萧嫣。
这簪子不是金银所铸,瓷白的簪身,簪头精致繁复的刻花,无一处不巧夺天工。
“这簪子好生精妙。”萧嫣眼睛一亮,拿着那簪子爱不释手。
谢华容道:“这是瓷簪,我一眼便相中了,知道你定然会喜欢。”
萧嫣盈盈一拜,欢快道:“谢谢华容哥哥。”
“无需谢了。”谢华容扬眉凝睇着她,“你若是再青云观也罢了,如今身在上都,日后为公主伴读,常要出入宫中,怎可被其他女郎比下去。”
萧嫣垂眸一笑,心中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华容哥哥,你可知盛极必衰,就如同萧氏,门庭愈显,愈是走在刀口之上。
你可知,太后姑母所指的公主伴读,不过是在为赵策择帝后之选罢了。
她绝不可能再去做赵策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