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怡不解,“为什么啊?对了,你都五百年没出沙漠了,你嫁的那位怎么突然舍得放你出来了?”
辛四娘表情平静,“我要嫁的是一个凡人,当时七娘为了个负心汉被打散了魂魄,爹在气头上,死活不肯答应这门亲事。我见着索性也说不动,就直接随着那个凡人去了沙漠定居。过了五年,他便离世了。”
至于为何出了沙漠,不是他舍得放她出来,而是她终于舍得放自己出来。
辛四娘将那句惹人伤怀的话语咽下,只是将这事平稳地叙述出来。
她两只眼与林子怡对视,极为认真地说:“所以,你可想好了。当真要和一个凡人在一起?”
林子怡眨眨眼,似乎并没有预料到事情会是这样。
她知道辛四娘远嫁,辛老翁又不愿多谈,所以她一直以为辛四娘呆在沙漠是极其幸福的。
毕竟辛四娘从前不是个能忍得住寂寞的性子。
倘若沙漠无趣,她早就会跑出来,或是四处游历,或是来找林子怡,她绝不会留在那里。
那个人仅活了五年便离世了,可辛四娘却守在了沙漠几百年。
相守五年,却留下半生寂寥。
辛四娘并没有一字一句地叙述自己在沙漠这几年到底是什么心境,而是任由林子怡去想。
作为一个过来人,她是十分不赞同林子怡去喜欢什么凡人。
凡人本就短命,更何况林子怡选中的那个人听说也没几年活头。
可是作为林子怡的朋友,她却不会阻止林子怡去喜欢雨化田。
辛四娘只是希望她能够想清楚,如今所做的选择,是否当真是她想要的。
然而林子怡却丝毫没有犹豫,表情认真地点头,“这些我都清楚,也反复想过许多次,可我还是喜欢化田兄。”
林子怡声音极轻,“况且,仅是相伴几年,我又怎会轻易放手。”
辛四娘抿抿唇,最终还是叹息一声。
这便是辛四娘不愿让林子怡恋上凡人的最大原因。
辛四娘虽然性格坚毅,敢爱敢恨,但她懂得放手。
可林子怡好似被他们保护得太好,至今仍是天真无畏。
手中只要抓住了一样东西,除非让她自己明白再也抓不住了,她才会选择放手。
林子怡虽然外表上活泼开朗,总是没心没肺,浑然不在意的模样,但心里却是十分执拗。
她可以不怕天雷,不惧天规,去寻那些明知凑齐了也不会达成目的的魔器。
如今,当然也可能为了雨化田能长长久久陪伴她,而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再加上林子怡那家子也不是没出过这样的人物,更衬得林子怡的想法有些危险。
辛四娘懂她,还有一个人也懂她,所以辛四娘才会受那人所托,站在这里。
辛四娘蹙起眉头,“你该不会想要效仿你三姐的做法吧?”
林子怡伸了个懒腰,嬉皮笑脸地说:“办法我还没想好。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总会有办法的吧。”
辛四娘“啪”地拍林子怡的头,“不省心。”
林子怡:“……”
林子怡捂着头,“三娘你这是挑西瓜顺手了么?手好重啊。”
辛四娘眼睛一转,若有所思地说:“不过说起来,沙漠那边稀奇古怪的东西多得很,说不定我会有法子。”
林子怡惊讶,“真的假的?”
辛四娘托着下巴,咬了口苹果,语气笃定,“只要你不轻举妄动,我总能找到些法子。”
辛四娘似乎想到什么,问道:“对了,我来这府里找你时,那个小丫头说你去金陵了。你去金陵做什么?”
这话不提还好,一提林子怡就觉得委屈,扁着嘴,开启唠家常模式,“四娘,我跟你嗦,就我这趟金陵去的。诶嘛,老糟心了。这家伙给我捅刀捅的,心都碎得跟饺子馅似的洒满地。”
林子怡左右动了动,“这石凳坐着有点凉,不符合我的语境,要不然咱俩上炕上唠唠吧。”
辛四娘:“……”
辛四娘:“……我上哪给你变个炕出来。”
然而说归说,以辛四娘的法力,区区一个炕还是能变出来的。
于是路过的仆人一脸惊悚地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盘腿坐在露天炕上,聊得热火朝天。
仆人了悟了一般喃喃自语,“我说雨大人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对谁动了情,原来是喜欢这么独特的类型的啊。林姑娘真厉害,转眼间就能砌好一个土炕。”
林子怡没有注意到这种事,兀自在那边叙述,“我一开始不是收集魔器嘛。徐本槐那个鳖犊玩意就坑我,弄了一堆假的糊弄我。结果不知道干啥玩意,玉帝把他叫上去他就嘎蹦一下死了。然后玉帝那个秃露反帐的,要我去找太子长琴,还提什么偷小寂寞之剑。”
辛四娘不解,“什么?小寂寞之剑是个什么东西?”
林子怡想了半天那个东西原名叫什么,才迟疑说道:“好像是叫焚寂。听说是上古贼凶贼凶的剑之一。”
辛四娘:“……”
辛四娘:“上古凶剑之一。这种称号不适合用东北话这么翻译。”
辛四娘将苹果核立在石桌上,一拍大腿,“你要焚寂好办啊。我刚出沙漠的时候,在天墉城里呆过一段时间。”
林子怡惊奇,“天墉城你怎么进去的啊?”
辛四娘不解,“就那么走进去的啊。我从后山进的。当时还在那里看到了个小孩。说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