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浅开了车就直奔寻杨路,满心的惊慌与不安恨不能全部踩在脚下的油门,从未如此心神不定过。
宁朗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再打过去的电话全都变作无人接听,她只能一遍遍地打,尽管着急却还是不得不被堵在车流里,这样的她哪还顾得上与邵世杰的约定。宁朗是因为担心她才会出事,他那样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担心又怎么会冲动到开车出事的地步。
也不知他到底如何了,刚才电话里那么剧烈的声响,何浅简直不敢继续往下想象。
赶到现场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一小时,远远的何浅就看到车祸现场围了一大堆人。飞快的停车下去,来不及仔细看两辆事故车何浅便着急地寻找宁朗,却没发现人。宁朗的车子的确在,车头部分伤得不轻,车尾倒是完好,车子斜停在路中央,明显另一辆车伤得更重,紧靠宁朗车子的车身大部分压在人行横道上。
堵车严重,三台警车在指挥交通,旁边还停了一辆消防车,看来有起火。到处都是汽车鸣笛声,有的甚至还走下车子抽烟等待。
何浅尝试着挤到事故中心。
现场围了很多人,警察也安了警戒线。地上已经被划了线,何浅留意到地上的血迹,乌黑的一大片。恰好此时有个拷了手铐的男人被警察带出来,那人脸上还挂着彩,嘴里竟然还嘟囔着醉话,边笑边说自己没醉。
酒驾!
何浅愈发着急,立马上前拦住警察,“警察先生,车上的伤员去哪儿了?被送去医院了吗?伤得重不重?”
警察回答她,“车上的伤员被送去人大医院了,具体伤势我们不是很清楚。”
“送去医院了?”尽管知道看情形被送去医院才最正常,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心慌。会不会很严重?宁朗为什么毫无消息?何浅身子一软,“人大医院,对,要去人大医院。”她有些乱,马上转身就走,可身体却又猛地一顿,一打晃眼前竟浮现出当年船上的一幕,到处都是伤者和血,枪声,哀嚎声,还有急促的喘息声。
何浅的呼吸越来越急,她忽地捂住心口蹲下来。
有好心人跑到她身边,她仿佛听不见他的声音,只觉得眼前的影像奔走穿梭,每一幕都有血,那么多那么多的血。
害怕、恐惧,紧张,心跳加急。很久没有回忆起的种种心情从心底蔓延出来,何浅努力忍下晕眩感,颤抖着手拿出手机,“傅、云琛……”
电话很快接通,他听出她声音当中的怪异。
“何浅,你怎么了?”
“是宁朗。”忽然就落下泪来,“宁朗他出了车祸,在人大医……”只撑着说了一句话不到,她就觉得天旋地转,呼吸如被人抽走了一般,眼前顿时失去所有光。
“小姐,小姐!”
“来人呢,这里有人晕倒了!”
“何浅,喂?何浅!”那边的傅云琛声音放大,“你怎么了!”
“喂,您好,这位小姐晕倒了。”好心人接起电话,“我们现在在寻杨路23号的十字路口。”
“好的!”傅云琛呼吸急促,但声音依旧沉稳,“麻烦您将她送到人大医院可以吗?真的非常感谢,她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不能耽误时间,好的,谢谢您,好的,我立刻赶过去。”
挂断电话傅云琛就前往人大医院,从何浅的电话里他知道宁朗出了车祸,两个同样让他揪心的人同时出事,就连一向沉稳的傅云琛都有些急了。先打了电话给人大医院的朋友提前准备,又立刻拨通了史密斯老师的国际长途。
两人谈了将近五分钟,傅云琛的脸色有些发白,挂断电话后就紧抿住嘴一路疾行。
赶到的时候何浅刚被送过来,朋友已经将她送进病房,几乎是傅云琛推门进来的一瞬间她就转醒过来,看到他她忽地一阵放松,却又立刻想起宁朗的情况,“宁朗!查到宁朗在哪儿了吗?表哥,我在哪家医院?宁朗他还在人大医院!”她的情绪还没有稳定下来,傅云琛连忙走过去拍拍她的后背,轻声道:“我已经问过朋友,宁朗的伤势没那么严重,你不要担心。你们现在待在同一家医院,何浅,你必须冷静。”
“他呢?现在人在哪儿?”何浅强迫自己稳住口气,“真的没事吗?”
“他还在急救室。”傅云琛连忙按住她坐起来的身子,“你别慌,他只是伤到了腿,需要做个小手术,相信我,他真的没事。”
“表哥。”何浅握住他的手,“血,我刚才看到好多血。”她的眼里还有恐惧,眼眶里溢满了泪却又死忍着不敢落下,“就像当年一样。表哥,宁朗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别骗我,真的别骗我。”
傅云琛抱住她,“何浅,他没事,我保证。”
何浅听了他的保证真的就安静下来,再没有声音。
可傅云琛却忍不住闭眼,心痛莫名。他的肩头渐渐被打湿,伏在那里的何浅努力尝试着深呼吸抚平心绪,她的身体还在颤抖,眼角的泪挂在睫毛,默默地,就连哭都不敢发声。
护士推门进来的时候恰巧看见这一幕,有些不忍打扰地又关上,还是傅云琛喊住了她,“有什么事吗?”
“哦,您的那位朋友手术结束了,李医生让我来通知您。”
“结果怎么样?”何浅立刻穿鞋下床,“我去看看。”
“何浅!”傅云琛有些无奈地叫住,“你现在很虚弱。”
“我只是去看看。”何浅的眼神很坚持,“马上回来,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