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把折断的眼镜拿给小丁看,让他帮忙挑一个差不多的。
小丁拿着镜框左右端详了一阵子,纳闷道:“这是思柏的吧,至少得一两千啊,你怎么到我这来找?我这边卖得最贵的镜框也就两百来块。”
萧寒看了何冉一眼。
何冉解释道:“我也就两百块买的,正好碰上厂家搞促销。”
小丁说:“不会吧,搞促销也不可能把价格压那么低的,亏本生意啊。”
萧寒想了一会儿,问:“你在哪买的?”
何冉没有回答,她转头对小丁说:“不一定非要一样的,你就随便给我挑个差不多大小的,能把镜片安上就行。”
小丁点点头:“行,我帮你找找看。”
小丁在一排排展柜前仔细地挑拣对比着,不忘回头问何冉:“你这怎么弄的呀,眼镜腿居然也能折断。”
何冉指着罪魁祸首说:“是他压断的。”
小丁望了萧寒一眼,捂着嘴笑得十分狡黠,“萧哥很生猛嘛。”
“……”被调侃的人闭着嘴一声不吭。
最终小丁给何冉挑了一款120元的黑框眼镜,打完折后正好100元,萧寒付的钱。
等了将近半小时后,何冉终于戴上自己的新眼镜,视线恢复清晰明亮。
萧寒看着她,问:“现在我还是呕吐物么?”
何冉勾唇笑了笑,“不了,挺帅的。”
两人都还空着肚子,时间不早了,萧寒提议就在附近吃点东西。
他们随便找了家沙县小吃坐下来,点了两碗拌面、一份蒸饺。
何冉早上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饱了,放下筷子不动。
萧寒侧过头撇了她一眼,说:“再吃一点。”
何冉摇摇头:“吃不下了。”
又劝了几句她还是不肯吃,萧寒只好将她的面赶进自己碗里,又把剩下的两个蒸饺夹进她碗里,说:“那你把这两个吃了。”
何冉也退让一步,“好吧。”
吃完两个饺子后,何冉发现萧寒正若有所思地望着桌子下面。
她顺着他望下去,判断出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脚上。
因为长久地穿着那双20块钱的布鞋,何冉的脚后跟已经磨出了厚厚的茧,以前总要贴着创可贴止痛,现在倒也习惯了。
吃完早餐后,他们步行到附近的公交车站。
路过一家鞋店时,萧寒驻足几秒,转头对何冉说:“进去看看吧。”
何冉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起初以为是他自己要买鞋,却见他在店里走了一圈后,从鞋架上拿下来一双粉白色的女士运动鞋,转头对她说:“你穿几码的鞋?”
何冉不解地看着他:“你要干吗?”
萧寒说:“我看你脚后跟磨破了,给你买双质量好点的。”
何冉愣了几秒,说:“喔,36码。”
萧寒手上拿的那双正好是36码的,他让何冉坐下来试穿。
店里的售货员走过来问是否需要帮忙,萧寒说不用,他自己来就行。
将何冉的两只小脚分别塞进鞋筒里,穿上鞋带,系一个标准的蝴蝶结,萧寒抬头询问她:“合适吗?”
何冉活动了一下脚踝,再站起来走几步,说:“还行。”
萧寒又问:“你喜欢吗?”
何冉还是说:“还行。”
萧寒转过身对售货员说:“那就要这双了。”
五分钟后,何冉穿上新鞋跟在萧寒身后走出鞋店。
这家店是一个国产的牌子,算不上名牌,但一双鞋少说也得两百来块,并不便宜。
走出店门时,何冉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萧寒脚上穿着夏季很常见的那种男士露趾凉鞋,她在那个老婆婆的杂货店里也见过这个款式,三四十块钱一双。
坐公交车回小洲村的路途上,他们依旧坐在后排的双人座位上。
车厢里没什么人,何冉将头靠在萧寒肩膀上,歪着头看他,“我今天花了你很多钱,心疼不?”
萧寒语气淡淡地说:“也没多少。”
何冉问:“有没有你一个星期的工资?”
萧寒没答话,“没事,不心疼。”
何冉笑了笑,把手搭在他膝盖上,过了会儿说:“回去我把钱还你,那是泉泉以后读书的学费,你得攒着。”
萧寒微微皱了下眉,“别说这种话。”
何冉缓缓把手抽回来,说:“你不要就算了。”
萧寒又伸出手牵住她的,牢牢握住。
(二更)
这几天晚上,何冉都到萧寒的理发店来跟他一起挤那张小床。
八月是最热的时候,床头那小电风扇电力太小,根本不顶用。
何冉每天夜里都被热醒好几次,身上出了一层汗,黏糊糊的,即使如此她仍旧乐意来找萧寒。
次数多了,何冉发现那只猫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充满敌意,大概是因为何冉霸占了原本属于它的位置。
后来它甚至还离家出走了一段日子,不过没几天又自己回来了。
每次何冉跟萧寒做完之后,衣服要么是随便丢在床上,要么是胡乱扔到地下,有时候堆个好几天才洗一次。
萧寒这儿没洗衣机,何冉说她可以打包带回宿舍洗,萧寒说不用,他晚上抽点空来洗。
这天晚上,萧寒将拧干的一盆衣服拿到门口去晾,何冉拿着他的手机从屋里走出来,“你手机响了。”
萧寒双手在衣服上随意蹭了两下,接过手机。
是泉泉从老家打来的电话,他们通常每个星期会打两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