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尸体,似乎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经历过怎样一种惨烈。

血水汇聚成一条条小溪沿着泥泞的青石板的缝隙在约翰脚前缓缓流过,数以百计的水手曝尸在道路两旁,他们大多是被极专业的工夫一刀摸了脖子的,脸上带着生命被终结时的恐惧。还有几个是约翰亲自挑选的、贴身保护伯格斯统的保镖,杀手的死亡人数倒是不多,横七竖八的和水手的尸体罗列在一起。

刹那间,约翰被眼前的惨烈惊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觉得这个世界瞬间变成了一片灰暗,他只感觉胸口处阵阵抽搐,疼痛刺骨。

“大副……”一个上有一丝残喘的水手,从死人堆里挣扎着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约翰的裤脚,他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朝约翰说着,“快跑!”

“船长呢?”约翰像是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抓着那水手的身体,他的眼睛像是一匹杀红了眼的孤狼,声嘶力竭的讯问,“船长呢?船长在哪里?”

谁知那水手奄奄一息的在他怀里翘了辫子,身体僵在一边再没了反应。

“少爷!少爷!”撕心裂肺的叫喊着的约翰丢掉水手,疯了一般冲进死尸堆里,他翻动着一具具形如枯槁的尸首,眼前已是一片猩红。

他多么惧怕下一只翻出来的尸体,便是属于伯格斯统的,“不会的,少爷,你不会死的!”他像魔杖了似的呓语着,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希望也慢慢演变成绝望。他全身僵硬,呼吸艰难,胸口的疼痛也渐渐麻木。

尸体实在太多,有几具已经血肉模糊,无法辨认了。

他仍旧不死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伯格斯统和自己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他不会这么轻易就倒下的。

“少爷,我是约翰啊,你听到我回句话啊!”他再次朝死尸堆咆哮,一头扎进那些散发着恶臭、面目狰狞的冰冷的尸首中间,埋头找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绝不放过。

然而,他什么也没找到,哪怕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也没有一件是属于自家少爷的。他反复告诉自己一切还都有希望,可到头来却真真只剩下心碎的绝望。

约翰悲痛欲绝,双腿一软便跪坐在石板路上,露水早已浸湿他的长裤,与被鲜血染红的布料混合,紧紧地贴在双腿上。他身体是止不住的颤抖,连痛哭流涕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死死抓着快要炸开的脑袋,仰头对着天空发出一声哭天抢地的悲怆呐喊。

天空被两侧的楼房挤成一条狭窄的细线,振聋发聩的嘶喊声在其中久久回荡。

突然,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从巷道的另一头传来。

约翰不由自主的转身,起先他以为是杀手团回来清理战场。也罢,他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与其这样痛苦的苟活于世,不如选择视死如归。

“约翰?……”熟悉的声音飘到在耳边,声音的主人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约翰有一瞬间的恍惚,进而觉得自己可能因为悲伤到了极点,出现了幻觉。

“约翰,是我啊,乔治,我没死……”不知不觉间,伯格斯统已经走到了约翰跟前,他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扶着约翰起身。

约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惊得一激灵,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约翰,看清楚,是我,我是乔治!”伯格斯统柔声哄慰着,“我被人救了,没有死……”

“少爷?真的是你吗?……”约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真的没有事?也没受伤?”

“没有。”伯格斯统解□上的披风披在仍旧跪坐在地上的约翰身上,慢慢拉他起身,“开始的时候克里斯汀娜帮我挡了一阵儿,后来刚巧帕夏经过这里,帮我解了围。”

刚刚经受过生离死别打击的约翰浑身乏力,刚一起身没有站稳,一个趔趄倒在伯格斯统怀里。

约翰脸上是劫后余生般的惨淡倦容,灰白的脸颊和毫无血色的嘴唇,这让伯格斯统很是心疼,同时,一股温暖的感觉从心底缓缓流出。

“抱歉,让你担心了……”伯格斯统旁若无人的将约翰打横抱起,他轻轻地吻了吻约翰那早已被汗水打湿的额头,这个吻让约翰顿时觉得真实而心安。

“恩!恩!”一旁的海贼王帕夏清了清嗓子,看着两个人如此亲密的举动,让他妒火中烧,阴沉着脸看着这对苦命鸳鸯。

帕夏不合时宜的出现让惊弓之鸟约翰倍加警觉,他挣扎着从伯格斯统怀里探出头,充满仇视的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约翰,别这样!”伯格斯统赶忙跟他解释,“是帕夏救了我,他现在已经和咱们结盟了,再无伤害咱们的理由。”

“结盟?他会有这份闲情逸致?”约翰冷笑道,作为男人,他同样清楚对方也在打伯格斯统的主意,惦念着自己碗里的吃食。

“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当然也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帕夏露出雄狮一般的洋洋自得,“虽然之前小有得罪,但海盗之王与你家少爷平起平坐的结盟邀约,你该知道这里面的含金量了吧?”

“哼!无耻之徒!”约翰知道这次伯格斯统的优势已经在偷袭帕夏成功之后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样的结果也曾是他们早前所预期的,但一想到帕夏对伯格斯统的垂涎三尺,他总会没来由的产生一种浓浓的敌意。

“小子,注意你的措辞!”帕夏用一种危险的声音告诫他,似乎在向他宣告自己在这场游戏中的参与权,“我现在是你少爷的盟友,也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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