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坚持练二百个俯卧撑的约翰力大如牛,徒手劈砖也是不在话下的,如果不是他刻意掌握好力道,估计伯格斯统的脖颈都会骨折。
眼前的黑暗突如其来,打得伯格斯统一个措手不及,他甚至没能感觉到多少疼痛,只觉得身体一软,紧接着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他还没来得及摔倒在地,就被约翰及时的伸手一把搂在怀里。
“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去普鲁士送死,你真以为我会让你走吗?”约翰粗略的扬起伯格斯统白皙的下颚骨,微微带着嗔怒看了半晌,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你就这么不由分说的去送死,骗你的把戏这么粗浅,你都看不出来?!”
伯格斯统当然不可能回答他,他双眼微微紧闭,姣好的面容露出平稳的神色,他已经陷入了潜意识的昏迷中,就像睡着了的婴儿一样一脸无辜。
约翰慢慢的瘫坐在地上,紧紧搂着伯格斯统的上班身,仿佛一松手他就会逃离自己的掌控,然后消失不见似的。他甚至不敢去想如何去面对苏醒后的伯格斯统,只是这样一味的紧紧搂着他,以至于让伯格斯统白皙的胸膛被挤出了一道道红痕,约翰却仍旧浑然不觉。
那天下午,伯格斯统其实是被头疼痛醒的。
那是一种类似于宿醉过后强烈的眩晕感,恶心得让他想吐却又吐不出,只能大口大口反着酸水。
有一段时间,他的眼前一片恍惚,连光线都几乎看不见,过了很久才勉强看清自己躺在别墅的卧室大床上,窗子被厚实的天鹅绒窗帘完全遮住,光线如同气氛一样暗淡,时间更是无从知晓。
他的左手被手铐反铐在床头上,另一只手则被老老实实的放在被子里。
胃里的酸水还在叫嚣,但他只是干呕了几下就再没了下文,身子像是大病初愈一般虚弱,只能软软的靠在床上喘息着。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昏暗的房间里漏出一丝光亮,约翰缓缓走进来,沉着脸关上了门。
伯格斯统一脸肃穆的扭过头去,视线直直的钉在约翰身上,半晌过后才开启发白的嘴唇,只说了一个字:“水……!”
约翰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倒了杯温水,送到伯格斯统嘴边。
伯格斯统接过水杯停在半空,慢慢抬起眼睫:“趁着你我之间还没到无法收场的地步,我劝你最好放开我!”
约翰盯着他空洞的湖蓝色眸子看了半晌,这才如牧师低声念出布道词一般,脸上是视死如归的静穆表情,同时无比认真的说:“你知道我是个不会轻易放弃原则的人,所以……既然我已经做出这样的决定,那么最坏的结果我也甘愿承受……”
“甘愿承受?”伯格斯统一声冷笑反诘道,“约翰,以下犯上,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你不过是侍奉我的奴才,我念旧才从不把你当下人看待,你反而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约翰不再开口,许是被伯格斯统的话击中了痛脚,他突然走到伯格斯统身前,猛地板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紧接着硬把水灌了下去。
伯格斯统立刻就被突如其来的水流呛到了,狼狈不堪的他,转头想躲过质地坚硬的玻璃杯,约翰的强壮有力的大手却像铁钳一样一动不动的捏着他的下颚骨,最终那水只有一小部分流进伯格斯统的嘴,另一半全泼洒到了枕头和约翰身上。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约翰刚一松手,伯格斯统就立刻咳嗽起来,直咳的白皙的侧脸上爬满绯红,身体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他的脸和鬓发都被弄湿了,看上去即狼狈又可怜。
伯格斯统这才意识到约翰这次是来真的了,不再顾及他们曾有的深厚情谊,更不在意那份维系了近三十年的主仆关系。如今的他,无论是在气势上还是在体力上,都强过自己何止半分。
约翰知道自己的背叛给伯格斯统带来的,一定是无以消除的冲天怒火,他一声不吭的在床边上坐着。伯格斯统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后,便翻过身背对着他再无言语。他看到伯格斯统的脸上露出十分难受的神情,他想上去轻轻抚摸一下,可最终手还是停在半空,然后变成握紧的拳头,徐徐放下。
伯格斯统左手已经被手铐拷了整整一下午,约翰不忍,执拗的抓住伯格斯统试图反抗的身体,有时揉捏左臂,有时按摩肩胛骨,有时把他一条小腿放到自己膝盖上轻捶。
火烧云染红天际,时间很快到了傍晚,约翰看看墙上的钟摆,“我叫管家给你弄点吃的?”
伯格斯统早就义愤填膺,根本一点都不感觉到饿,简直气都要气饱了:“你他妈最好给我滚!”
约翰推开房门的一刹那,伯格斯统声嘶力竭的大声疾呼:“来人,快来人救我!”
约翰半路折回,趴在门口叹了一口气,“没用的,管家的工资一直都是由我来支付,所以你只是名义上的主人,但我才是他的实际饲主。另外,别墅里再没有别人,所以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有用!”
“那你究竟打算监禁我到何时?”
“到你彻底放弃去普鲁士复仇的打算之后……”约翰顿了顿,“到时候,我任你处置!”
“约翰,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这么做,真的就不会后悔吗?”
约翰仍旧是沉默以对。
“好好好!”伯格斯统的声音如刀片般瞬间划破沉寂,“约翰,从现在起,我们……”伯格斯统犹豫着,仍然没忍心说出“一刀两断”四个无比沉重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