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氏连忙答应,极口称谢,又回头去劝慰林太太母女,好容易才让两人住了哭声。
马车驶了片刻才到城西,这小院地脚儿并不好,但从大门进去便见里头房舍整洁,院子里甚至还有一棵上了年头的槐树,在院子里投下半片树荫。院子里且有两个丫鬟两个小厮候着,连郎中都请了一位。
“人手少了些,伯母且先住着罢。”绮年跟林太太从前的关系,皇帝只要一查就能知道,所以绮年也并不避讳。可是皇帝纵然明知林大人之死有问题,也不会愿意看见林家女眷仍旧锦衣玉食呼奴使婢,因此绮年也只能给这么几个人了。便是那两个丫鬟也只有一个年纪大些,另一个不过小丫头罢了,只能帮着扫扫院子烧烧火之类。以免引来皇上的不满,反害了林太太等人。
林太太哭得太厉害,此时已然有些脱力了,兼且在府里圈禁的日子搓磨太甚,到了这会儿便撑不住。两个丫鬟忙将她扶到床上,郎中一诊脉乃是外感风寒又内有郁结,症状十分凶险,于是忙忙地开方抓药。再有宛氏是有孕的,虽然身子尚好,胎气也有几分不稳,又是开方子抓药。只忙得四个下人都不够用。绮年少不得让如鸳立冬等人都搭手帮忙,折腾了半日才安顿下来,捉个空儿将林悦然拉到外屋,叹道:“如今伯母病了,嫂子又有孕,妹妹要把这家事理起来了。”
林悦然只觉得这几个月像做梦似的,垂泪道:“周姐姐,如今父亲和大哥都去了,我们孤儿寡母,日后可怎么办……”
绮年深深叹了口气,心想这么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乍然遇上这种事,也难求她一夜之间就成熟起来:“妹妹且照顾着伯母和嫂子罢,待伯母身子好了,再商议日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