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冷语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凤栖宫里的了。
殿里飘着一股干花味,干燥清新,不同于她宫里的熏香散发出的幽香,这味道极为提神,时时刻刻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坐在凳子上,低着头,袖子底下的双手握在一起,手心里出了一层汗。
“本宫听闻你对香茗极有研究,你来尝尝,你茶可还好?”温琤笑的温和,朝着她看。
何冷语心上惊惧不止,低头垂眼,吞吐道:“娘娘说笑了,婢妾那点小伎俩……怎好意思拿出来见笑。”
温琤端茶抿了一口,“是上好的碧螺春。”
何冷语更加惊惧不定,几乎要坐不住。这种无形的折磨,简直让她发疯。
温琤气势虽然温和,但还是让何冷语感到丝丝威势,她身上的温和,对她而言就是一种压迫,让和几欲喘不过气,就差站起来对她大吼着坦白,好趁早结束这种折磨。但是……何冷语此时此刻张不开嘴,没有任何胆量。
“不要这么紧张,本宫就是喊你过来喝杯茶,聊聊天。”她语气很是温和。
何冷语吞咽下一口口水,嘴唇颤抖,“婢妾何德何能……”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本宫有这么可怕吗?”
“婢妾不敢……”何冷语头上的汗更多,头有些晕,身子也有些晃。
“怎么还出汗了,和本宫在一起,你就这么害怕?”温琤语气更加温柔,笑眯眯的看着低头垂眼的何冷语,伸手递了她帕子,“来,擦擦汗。”
何冷语咽下一口口水,不敢不接皇后的帕子,万分艰难的抬起手来,颤抖着手接过帕子,嘴里一句谢恩的话还没说出来,人就已经歪倒在地上了。
顿时间,头晕目眩的载倒在地上,何冷语一分也没反应过来,只眼前像飘了白雾似得,晕的厉害。
“怎么了?”
声音幽幽然传来,她只觉身上有冷汗渗出。
“好端端怎么就倒地上了。”
温琤声音端然温和,毫不在意的看着仰面躺地上的何冷语,瞧着她发白的脸色,汗水一层层的渗出,花了她的妆的模样。眼里笑意愈发强烈,声音也更加温柔,“要是不舒服的话,本宫帮你宣御医可好。”
何冷语脑子里一片混沌,眼前阵阵发白,头晕的恍若整个世界都在摆动。耳边到处都是皇后的声音,听的她心跳加快,胸口起伏不定,张口喘息,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上滑落下来。
温琤微微眯眼,弹了弹染着蔻丹的食指,斜睨了她一眼,“何冷语,本宫可有得罪过你,你居然买通凤栖宫里的宫人妄图置本宫于死地。”
地上躺着的何冷语只有干喘气的份。
“你们这些女人,一个个都是一个模样。”一顿,威势略提,“自不量力。”
这句话落,温琤便唤人进来,瞥了地上人一眼,“带下去。”
十二看着何冷语被拖走,才朝皇后问到:“娘娘,她的罪该怎么定。”
“反正是死罪一条。”温琤道了句,轻呷了茶水。
听闻此言,十二便不再多言。
按理说,皇后不会对一个小小的充仪上眼。请去品茶这种事情,就算喊,也应该喊二品以上的才是。何冷语住在宫里偏僻的地方,品级又低,没有什么惹人注目的地方,皇后娘娘是怎么想起来找她的?
宫里人心思各异,却也是揣测的明白。多半是这何冷语有什么地方的罪皇后了,否则皇后岂会注意到她。
这个猜测在随后就会证实了。
何冷语以下犯上,对皇后不敬,已被收押入狱。
如果不是何冷语傻,这个宫里面谁人敢在皇后面前以下犯上?但如果是何冷语一早就开罪了皇后呢?或者是何冷语这个倒霉蛋成了皇后用来威势后宫的棋子。
总而言之,温琤这一出,又让宫里诸人心头警声畏惧大提。
何冷语的事犹如一颗被抛下湖的石子,表面上没有激起什么浪花,可湖底下已经波涛汹涌。
北院寿宁宫,已被谴回这里有几日的江灵儿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底有光,笑容卑谦的低头迎了过去,“您是……端王殿下吧。”声音柔和的可以滴出水来。
眼前的女人一副引诱他的模样,萧轩懒得看她一眼。他脸色沉冷,声音低沉,“江太妃病了也有些日子了,近来身子可好。”
江灵儿旋即担忧了表情,叹了一声,“没见好……”是被她气的。
她着了一身淡绿色的衣裳,头发挽成姑娘模样,长的水灵好看,极为小巧,模样身段虽好,但看在萧轩眼里,却什么都不是。他见多了美女,实在有太多的美女比江灵儿美上几倍。
萧轩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瞧着她眼里水润的光晕,冷漠不减一分,“江太妃不好,委实是劳累你了。”
江灵儿红了脸颊,一双眼睛里湿漉漉的,甚是惹人怜爱,她看着萧轩,樱唇轻启,“怎么会呢……江太妃是灵儿是义母,灵儿照顾母妃……天经地义。”
萧轩脸上还是不见一分表情,他看了眼她,松了手,“领本王进去看看江太妃。”
江灵儿含羞低头,“王爷请随灵儿来。”踏着莲步往里去还不忘回头含羞带怯的回头望了眼他。
野草……倒也是有趣,虽然模样他看不上,但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萧轩今日进宫是来看萧寻的,前头他没有跟着萧澈萧陌两人一起探望他,今天是特意过来的。他倒是也清楚他这个五弟的心思全在那个叫月娥的女人身上,江灵儿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