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菱还在怔愣,濯焰不禁轻叹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个青色的小瓷瓶,食指蘸了一抹丝缎般的药膏,修长完美的指尖在阿菱脸上轻轻涂抹起来。
阿菱望见濯焰冰眸中认真的神情,还有他低敛却浓密如扇的长睫,心中第一次萌发了一种想法,原来长得秀气也不是那么不能看,眼前的濯焰,似乎比南霸天的长相也差不了太多。
幸亏濯焰不会读心术,否则,听见阿菱的心语非得一掌把她拍飞不可!涂完了药膏,濯焰忘了一眼洞外道:“阿菱,你相信我么?”
“相信”二字正要脱口而出,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相信。”
到底是谁?为什么每次她要想去信任一个人的时候,或者每次和兄弟们喝得忘乎所以的时候,都会有这道声音,就好像晴空中突然泼下一盆冰水,将她淋了个通透,却又再也提不起任何与人交心的热情。
偏偏,她对这道声音还深信不疑,它就好像根植在她的灵魂中一般,带着高贵不可侵犯不能置疑的语调,冷冷地将她隔绝在了人世之外。让她所有的热情快要攀升到顶点的时候,如潮水一般倏然褪去,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然而,此情此景,关乎性命,阿菱第一次做出了自己都鄙视自己的事,她撒谎道:“相信。”
望见阿菱眸中的闪烁,濯焰也不揭穿,道了句:“在这里等我甩掉他再来接你。”说罢,匆匆出了山洞。
如今已是深夜,不知是不是云层挡住了月亮的微光,四周变得有些晦暗。阿菱将耳朵贴在地面,只觉得动静渐渐远去,于是匍匐着向山洞外遁去。
她是时候回到她自己的世界中了,阳光、青草、马匹、打劫,还是这样的生活更适合她。她虽然不怕死,可是也不想死,她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年华等着她去挥霍,更何况,她一直立志再发展一批兄弟、攻下几个山头呢!
阿菱身条比较娇小,常年上山下山,手脚也格外灵活,在暗夜里往来穿梭,就好像一只灵活的狡兔。一路顺利,竟然真的下了卧虎山。
正要偷偷潜回大王岗,斜里突然蹿出一辆独角兽车来。这还是阿菱第一次看见独角兽,只见一头形似犀牛的魔兽撒着粗壮的四蹄,气势汹汹地奔来。眼见兽车就要撞向自己,阿菱正要往旁边闪去,却见兽车突然止了速度,蹭得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上走下一男一女,女子约有二十五六,走在前方,似乎以她为首,而身后的男子约莫三十出头,恭敬地站在后面。
女子来到惊愕的阿菱面前,突然跪了下去,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却又竭力控制:“五小姐,我们总算找到你了!”
见状,阿菱蹙起眉头,指着自己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闻言,女子猛地抬起头,眸中满是不可思议:“五小姐,你不认识我们了吗?我是你的依兰姐,这是吴护卫啊!”
“我真不认识你们。”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阿菱不理会面前两人,转身便要往大王岗上走。
“五小姐!”叫依兰的也不顾得其他,连忙起身拉住了阿菱的手,却又在阿菱的奋力挣脱间,眼睛猛地睁大,好似遇到了什么惊天的事:“五小姐,你的修为……怎么会没有了?!”
“什么修为,什么五小姐!”阿菱有些怒了:“老子自幼生活在大王岗,根本不认识你们!你再动手动脚乱认亲戚,我现在就叫兄弟们把你们抢了!”
依兰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疑来形容了,见自己手一松,阿菱便要溜走,连忙一提气,向阿菱的后颈袭去。哪知道,她还是高估了此时阿菱的能力,轻轻的一掌,阿菱便已经被劈晕在了地上。
见状,依兰也顾不得深究原因,连忙将阿菱抱起,放进了兽车,而身后的吴护卫,也跟着上了车。独角兽听见车内的一声清啸,便又撒开四蹄,往回城奔去。
车上谁都没有发现,在林边的树丛后面,一个身形瘦削的少年,正透过斑驳的树影,望向车辆驶去的方向。他的眼眸带着一丝浅浅的冰蓝,深邃沉静中划过一丝探究。
再次睁开眼时,阿菱发现自己已经在兽车上,这样的发现不禁令她大怒。她本是劫人者,却一天两次被人劫走!第一次是南霸天这个令她心仪之人也就罢了,这次更是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已经在人家的兽车里了。
再打量兽车之中,没想到里面竟然格外精致华美,比她过去打劫到的商队货物都不知强上了多少倍。身下的毯子不知是什么织成,垫起来柔软舒服,似乎躺上一会儿就能将一天的疲劳全部赶走。马车内十分宽敞,前后两面坐榻之间还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放了一个做工精湛的玉壶。独角兽跑得极快,却格外平稳,玉壶中的水竟然分毫也没有洒出来。
吴护卫和依兰坐在她的对面,两人皆是闭目凝神,作打坐状。
看来,她是被这有钱人家当做他们的什么五小姐劫走了。不过,既然敢劫她,就要承担劫她的后果,等她到时候把他们搅得鸡飞狗跳再拍屁股走人,就让他们后悔去吧!这样一想,阿菱便安下心来,调整好了睡姿,拉上毯子,继续睡去。
兽车行了七八日,总算到了一座繁华城市。其间,阿菱知道对方功夫太高,反抗无用,虽然担心南霸天,不过想来那个三殿下似乎有两把刷子,因此也就宽心地吃了睡睡了吃,路过有城镇的地方,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