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嗅到了我喜欢的味道,所以,还真舍不得杀你呢!”亦非尘伸手一招,匕首落在他的手中。低头将刀刃上的血舔了舔,眸光落在子桑菱受伤的手腕上:“要不给我再尝尝,这么美味,可不要浪费了!”
“滚!”子桑菱怒不可遏。既然阵法有反弹作用,那就实打实用力量再战!
子桑菱的两柄剑与亦非尘的长剑毫无花俏地撞在了一起,一记、两记……直到眼见着冰棱之剑化为碎末,火焰之剑无法成行,散为漫天飞焰。子桑菱的两手虎口生疼,巨大的冲击力令她胸腹之间血气翻滚,一口腥甜涌上喉咙。
亦非尘双手一挥,十来枚水蛇骨节般大小的阵牌从他周身飞出,在空中旋转成型,将脱力的子桑菱围在了其中。
只感觉突然好似被泰山压顶一般,头领传来巨大的压力,好似想要折断她的脊梁!
亦非尘一步一步走到子桑菱的面前,墨色的长发在驳杂的灵气流中飞舞。见着子桑菱已经变得有些酱紫的脸色,他缓缓伸出手,将子桑菱受伤的手拿起,慢慢地往唇边送。
“放开!”子桑菱将重力空间环绕周身,减去了头顶一半的重量。饶是如此,也无法腾出手来再做别的动作。
“飞嘟,你是否有把握一举杀了他?”子桑菱传音道。
“他身上好像有炼器宗师炼制的护甲……所以很难。”在沧海神岛之时,飞嘟曾常被岛上的炼器师抓去生火,因此对炼器还算有一些见识。
“味道似乎比脖子上的差些。”亦非尘舔了一下子桑菱的伤口,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说着,放下子桑菱的手,修长的手指搭在了子桑菱的脖颈上。
“还不认输吗?”亦非尘手指一用力,子桑菱的脸顿时胀了个通红。
呼吸被扼住,只觉得血液涌上头部,带来阵阵晕厥,而头顶的压力却没有丝毫减缓,意识也开始有些游离。
“再问你一遍,不认输吗?”亦非尘的声音冰冷,已然夹杂了几丝愤怒。
“休想!”喉咙中的声音被挤压,已然破碎得不成人声,却透着倔强。
“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说着,亦非尘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氧气通道彻底被断,头顶的压力和血液在血管中的压力让子桑菱几乎不能思考,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银色星光飞舞,渐渐地,星光便开始变暗……
“老大,你不能放弃啊!要不,我冒险烧一下他试试?”飞嘟在空间中急得不行:“老大,你还有离溯要救,你不能死!”
是的,她不能死!她背负的是沧海神岛上千族人的生命和希望,她死不起!她若是死了,三年之内,离溯也将同别的族人一般,化为透明的泡沫。她如果死了,沧海神岛永远也不会再破水而出,神塔消失之谜,也将永沉海底。
可是,要她怎样,向眼前恨透了的人认输?还在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亦非尘没有加大手指的力度,只是饶有兴趣地等待子桑菱最后的抉择。不过,眼前的女孩儿如此倔强,确实是出乎他预料的。头顶的万钧之力,到底怎样的毅力才能顶下来,而不是被压得屈膝跪倒在地上?
“我认输。”子桑菱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之时,一滴眼泪滑落眼眶。她不是贪生怕死,可是,她不能死。死很容易,坚强地活下来却是更难。今日的屈辱,只因她技不如人,总有一天,她一定要站在这世界之巅,届时,看还有谁敢将她的尊严踩在地上?!
那一滴眼泪顺着光洁的面颊滚落。“啪!”眼泪落在亦非尘的手背上,冰冷沁凉。
“你——”亦非尘好似被烫了一般收回手,望着子桑菱眸中复杂的情绪,嘲讽的话在嘴边,却是说不出了。
随着亦非尘的一退,子桑菱将重力空间发挥到极致,顶住头顶压力,奋力蹬地,向前跨了一步。在外人开来,不过只是普通的一踏步,不过经过时间空间的加持,一步的距离几乎达到了瞬移的速度。
先前在绝望森林沧海地宫中得来的匕首,也是她自己曾经所有之物,正紧紧握在她的掌心。
距离亦非尘已经只有半寸,子桑菱突然收回了匕首。算了,图一时之快又杀不了他,又有什么意思?一时间,只觉得兴意阑珊。
在子桑菱出手之时,亦非尘便已然察觉,想要闪避,却没想到她的速度能那么快。只是,为何刚刚攀到顶峰的杀气却突然消失不见?
不过,见子桑菱已没了动作,亦非尘也收起阵法。袍袖一展,数枚阵牌飞入他的袖中。
头顶的压力骤然撤去,子桑菱只觉得压抑已久的血气好似突然找到了喷涌口,喉咙一痒,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氧气灌入肺中,与血液交杂在一起,令她不禁大口地咳嗽。
“子桑菱,你——”亦非尘见子桑菱有些不稳,伸手要扶她,却被她的手掌拨开。
亦非尘的手顿在半空。
“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日所为付出代价。”她不需要他得逞之后的惺惺作态,子桑菱擦了擦唇角的血,毅然从打开的结界走出。
“菱儿,你受伤了,爹带你回别院休息。”子桑无一脸焦急。
“爹,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只是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不用担心我。”子桑菱说着,也不顾子桑无的反对,便往远处的树林跑去。
她受伤了!濯焰只觉得心底好似被蚂蚁啃咬一般难受,起身便要离席。
“三哥,你去哪里?”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