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莲不是喜欢哭哭啼啼的小柔弱,可她发现自从着了这些男人的道,泪腺便有些脱离自己控制,感动得哭,气得哭,担心得哭,或者男人太用力了,眼泪儿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再这样下去,她可以跟林妹妹结个帕交了。
这不,泪水婆娑的双眼肿得像个馒头,徘徊在自家院子里望着紧闭的房门久久不愿离去。
不知何时,路昭出现在身侧。
抬首望了路昭一眼,贺莲接过他递过来的帕巾,“谢谢。”
面上忧色重重,路昭何曾不想安慰她,然而永远无法逾越的身份,令其怯步,能做的也只有在她情绪低落时陪在身边。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看出了路昭对自己的关心,贺莲对他笑了笑,拭干眼泪,把帕巾还给了路昭。
路昭正要下意识地接住,贺莲似想到什么又突然收回了手。
‘怎么了?’
尴尬地抽了抽唇角,“这帕子我自己洗就行了。”
让路昭给自己洗衣服成了习惯,什么东西都往他那塞,人家是个男人,皇家第一暗卫出身,怎么能把他当个老妈子使唤。
路昭抿嘴淡笑,娃娃般的脸盘嵌着深陷的酒窝,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自从经历了出卖事件,他的笑容便是这样浅淡带着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黯然,在贺莲面前自觉有愧般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笑过之后,他只是默默地取走贺莲手里的帕子,施礼,转身,离去。
他的命是她的,能为她效劳,即便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也心满意足了。
……
不知熏和小白要在屋里呆多久,未免他人打扰导致两位高手走火入魔,贺莲特意多安排了些帮众在房子周围驻守,每两个小时一换岗确保万无一失。
贺莲重回金豪山,寨民们自发放假欢庆三日。然而,明日便要重新开业,对贺莲来说工作量却并不轻松,不仅要以最快的时间了解她不在的这段期间所有营业的娱乐场所运营情况,还要合理分配有限的流动银两用在新店面的建立上,毕竟她不能靠着会豪帮,换言之靠着姬姬的银两混一辈子。
不是说信不过姬姬,她只是希望金豪山能独立起来,以后无论她是不是这山的主人,留给任何一个人也能自主经营下去。
赌场是流动银两来源最快的地方,正因为如此,会豪帮几乎占去了九成分成。这样下去,想还清会豪帮的“贷款”不知要待何年何月。
贺莲蹙着眉头思考着,书案上厚厚一摞账目和记事看得她头痛不已。
女强人,伤不起啊,没人逼她这么做,然而责任心使然,不做则已,只要做了便要尽心尽力负责到底。
还好,上面尉迟的字迹规整大气,让她阅读起来不算吃力,不然今日恐怕要通宵作业了。
这时,屋外传来不和谐的争论声,贺莲不悦,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儿赶这种时候门外吵嚷?
出外一看,了然了。
整个金豪山不把她‘和龙帮’帮众当回事儿的还能有谁。
“本少是谁你不知道?还不快放行,别逼本少动手!”
一袭粉红华袍妖冶如夜之鬼魅,姬大美男双手交叠于胸前,紧绷着脸阴沉沉地说道。
只不过半日不在,他怎么会被自己的娘子拒之门外?
“姬少当家,莫要为难属下,没有贺大寨主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让开——”
声音压得更低,姬羡壹在处理非帮派事物时从来不会表现他狠厉的一面,如今双眸溢满怒意眼看就要爆发了。
“姬姬!”
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贺莲不得不奔过来阻止。
姬大美男见了她,怒意未消反而脸色更是阴郁,一把拉过她紧搂进自己怀里。
“你定的这什么破规矩,连为夫的路也敢拦?!”
贺莲未有半分惧色,姬姬对她来说就是一只纸老虎,雷声大雨点小的,她怕什么!
挑了挑眉,调侃道:“我们姬少当家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谁知道你是回来还是不回来了?”
一听这话,姬羡壹反而舒缓了神色,俯首吻了吻她的唇瓣,笑道:“娘子,惦记为夫了?”
“是啊,惦记你怎么还不滚呢?”
“你——!”
旁边那死里逃生的侍卫还在听着墙角,瞧着姬少当家窘然的神色,他憋笑憋得难受。
把贺莲拉远了几分,姬羡壹怨恨交加,“娘子,你就那么不想看见我?!”
贺莲不答,静默与他对视,半晌不语。
大美男紧绷的脸眼瞅就要龟裂了……
噗哧!
贺莲不厚道的笑了,推了他一下,“逗你呢!”
不过紧接着,收敛笑意,严肃地说道:“说老实话,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去?”
姬大美男对他这位变化多端的娘子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意思?”
“其实……我想你把姬仁堂药铺开到金豪山来,还有姬仁堂医馆。”
姬羡壹不解,“娘子自行招人开医馆便好,为何要舍近求远要我的姬仁堂?”
眨了眨灵动的眸子,贺莲那双大眼睛里藏了一丝小小的算计,她搂住男人劲腰,手指头顽皮地在他胸口上一点一点,“开不开嘛~!”
被小丫头突然变得软腻的语气一撩,姬羡壹还哪里有理智判断她到底想做什么。
对孩子似的哄道:“开,开,你想开什么,为夫都满足你。”
贺莲心里偷笑,最喜欢他经受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