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支镖队押着几十个大红漆镖箱按序前进,路逢上坡,拉着镖箱的马儿吃力的向前,不时的喘着粗气,马儿身上全都汗淋淋的。这支镖队昼夜不歇,一路上不知累死了多少马儿。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阵淡淡的香味。
几道黑影飘然而至,没有理会那些已经如同木头人的镖师,而是快速的打开大红漆镖箱。只听见静夜里响起了咔嚓一声,紧接着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揉揉眼睛,眼大眼睛反复确认那镖箱里的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这里面装的全是黄金吗?可这些哪是黄金?一箱一箱装的全是鹅卵石。
这些人是疯了吗?
没日没夜的赶路,押运的却是这么一箱箱的石头。
其中一人朝众人做了个手势,不一会儿,众人合上箱门,悄然离去。
又是一阵淡香飘过,押镖的人继续赶路,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
柳州城,衙门。
王太守背手踱步,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皱眉问道:“你们说什么?那镖箱里装的全是石头?”这怎么可能?大白明明就说威虎押运的是黄金,怎么一眨眼这箱子里装的东西就成了一文不值的石头?
这事有蹊跷。
如果真是运石头,他们犯得着这样押运吗?
难道敌人是在暗渡陈仓?
他抬目看向站在书架前的符致恒,轻声问道:“大人,这威虎会不会是在故意戏耍我们?或者是,他们根本就是在掩人耳目,暗渡陈仓?”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如今看来,我们也唯有让尹立平查查看,这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符致恒转过身来,眉头轻蹙。
闻言,王太守的眉头皱得更紧,低头沉吟片刻,他又抬头看向符致恒,意味深长的道:“大人,这次的消息就是尹立平传来的,如今出了这事,属下觉得并非偶然。我们是不是对他的话也该有所保留?”
他本就不相信尹立平,只是,见符致恒和乔春等人都相信他,迫不得已这才收起了自己的疑心
如今看来,这个尹立平根本就不可信。
符致恒摇摇头,看着王太守的眼神中含着不可动摇的坚信,“我相信他!这事我自会有安排,你让兄弟继续跟着威虎,看看他们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他相信尹立平,因为他相信豆豆和唐子诺夫妇。
只要是她们相信的东西,他一定不会持有任何的怀疑。
“是,大人。”王太守欲言又止的看着符致恒,摇摇头,垂首离开。
符致恒唤来李文贵暂借给他的人,细细的交待一番后,他也离开了衙门,回到贺府。
唐家的【春满园茶馆】离贺府并不是太远,穿过几条街就到了。
乔春一早就带着豆豆一起去自家的铺子查看,毕竟是自己的产业,人都到了,她总不可能连个脸都不露。再说了,她手下的掌柜全是忠心侍主的人,她来了,多少也要亲自去慰问一下。
母女二人去茶馆坐了一个上午,又结伴一起出街,小别重逢后,母女俩粘得更紧。
“你这丫头,以前上街,你哪回不是我三催四逼才愿回家的,这次是怎么了?变性了不成?这才走了两条街,你就嚷嚷着累了?”马车上,乔春嗔瞪了一眼趴在窗口上看着外面的豆豆。
瞧她这模样,哪像是累了?又哪像是不想逛了?
依她看来,这丫头明明就是心里挂记着符致恒,这才嚷着回贺府的。
真是女大不由娘啊。
豆豆回过头来,扁扁嘴,道:“亲亲,我是真的累了。若是亲亲还想再逛的话,豆豆这就陪亲亲再逛?”
乔春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这丫头,少来啦!陪我?我看你啊,心里是想着那个臭小子吧?”
“人家哪有?”豆豆羞红着脸,垂头玩把着腰带上的丝带。
“没有?”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乔春朝马窗外看去,抿唇一笑,唤道:“小恒,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哪里?唉哟……”豆豆站了起来,头撞上车顶,顿时就痛得呲牙咧齿,小脸皱成了一团。
乔春连忙拉她下来,查看一番,见并无大碍,又笑着挪揄她,“瞧瞧,还嘴硬说没有呢?这下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你这丫头,你是娘的女儿,你的心事,做娘的还能不明白?”
“亲亲,你轻点,痛啊。”本只是痛一下就过了,可这个时候,豆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只好喊痛掩饰自己的羞涩。
突然,车帘被人从外撂开,一阵风刮了进来。眨眼间,豆豆的额头就被一只带有薄茧的手给覆住,焦急的声音也从她的头顶传了下来。
“豆豆,你怎么了?”符致恒着急的查看豆豆的脑袋,忘记了对乔春行礼。
他刚刚经过,突然听到豆豆的惨叫声,本以为是幻觉,扭头一看认出了贺府的马车,连忙跳上来察看情况。
“呃?”豆豆抬头愣愣的看着他,眨了眨眼,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以为亲亲是在逗自己的呢?没想到还真的是他。
乔春笑着靠坐下来,愉快的闭目养神。
自己只是胡说逗一下豆豆的,还真没想到自己的话这么神准。
看来,她还有当半仙的潜质。
“我刚从衙门回来,突然听到你的声音,所以就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