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微瑕呵呵一笑:“姑娘勇气可嘉,你若说出那个人来,寡人或许可以成全你们。”
夏侯缨难以置信,杏目瞪圆,只见宫微瑕不但没有生气,而且脸上和煦带笑,一副蔼然亲切的模样,顿时收起防范,心中抱着渺茫的希望,此事也许有一线转机。
略一犹豫,转过身,羞涩的目光看向晏回,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小女子中意的那个人就是晏回晏大人。”
大胆的话语使殿上再次沉寂,晏回怔住,做梦也没想到夏侯缨会对自己动心,眼睛不由自主瞟向司空玥,司空玥的脸上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晏回连忙收回目光。
宫微瑕抚掌而笑,唯恐天下不乱地说:“原来姑娘看中的是风光霁月的小侯爷,寡人甘拜下风。”
司空灏的心绪已经从震怒中转出来,以夏侯缨的姿色应该位列六位候选女子之中,而晏回故意将她的名字抽去,莫非是对她有意?心中涌起一股酸涩,也罢,只要能够断了他跟司空玥的关系,他若喜欢,他愿意成全。
看着夏侯缨,司空灏的面色和缓下来:“夏侯缨,既然南疆国主不追究,朕便饶了你的欺君之罪,至于晏御史,你们若有情意,朕倒乐见其成,你先退下。”
晏回眼皮直跳,头脑嗡嗡作响,他虽然喜欢夏侯缨的性情,可是对她并未动心,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现在若是如实说出来,夏侯缨的脸面也就不能要了,只得忍住一言不发,眼看着夏侯缨满脸含羞出了清和宫。
殿上歌舞索然无味,美味佳肴如同嚼蜡,可恼的是宫微瑕频频向自己举杯,含笑的眸子带着明显的挑衅,晏回有气发不出,而身旁的酒桌投来含义不明的目光,又令他心惊肉跳,好容易挨到接风宴结束,晏回生怕司空灏同自己提起娶妻,他尚未想好,怎样说既不伤到夏侯缨又能将婚事推掉。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晏回一路快行出了皇宫,坐上轿子,不多时轿子进了一座府邸,停在一间房屋前,晏回漫不经心走下轿子,才发觉周围景物不对。
这里不是晏府!
回头看向轿子,是自己的轿子没错,只是抬轿子的轿夫已不知去向,晏回眸光闪动,心知是有人暗暗换下了轿夫。
就在这时,房中一道圆转悦耳的声音说:“小侯爷既然到了,不如进来喝一杯茶水,寡人也算尽了地主之谊。”
晏回挑眉,宫微瑕脚有残疾,行动倒是很快,这么说来这里是使馆?谅他也不敢在这里将自己如何,他倒要看看宫微瑕到底打的什么心思。
勾唇:“国主费心将晏回请来,不会是只是请晏回喝茶吧?”迈步走向房门,推门而入。
房间里燃着明亮的灯盏,里面的摆设用具一色是名贵的紫檀木,香炉上轻烟袅袅升腾,一股好闻的兰花香沁人心脾。
桌案前,宫微瑕还是穿着那身暖杏色华服,他的气质与之前看到的截然不同,身上少了邪佞,多了清冷高贵之气,此时正坐在带着轮子的座椅上,手上拿起一张轻薄雪白的细宣,动作潇洒地铺展在桌上。
抬首睨一眼晏回,弯了弯唇:“不错,寡人请小侯爷前来,是要小侯爷为寡人作画,但是寡人面皮一向很薄,担心被小侯爷拒绝,所以出此下策。”
晏回已经走到桌前,瞟一眼桌上,画笔彩墨一应俱全,看样子的确是请自己作画,不过,晏回打量宫微瑕,他怎么觉得他的笑意里不怀好意?
不动声色一笑:“国主多虑了,本官既已答应了国主,自然不会食言,只是——”晏回的声音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他才不会为他作画!
“只是什么?”
晏回缓缓道来:“晏回对为之作画的那个人是有要求的,那人必须春衫半敞,卧于床榻之上,这样晏回才会心有所触,画出来的人物才有神韵。”
宫微瑕难得露出迷惘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住,正当晏回认为他要拒绝之时,却听宫微瑕说道:“抱寡人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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