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羿愣住,其实他若仔细观察司空玥,就会察觉司空玥虽然气色明显见好,但是神情却显得抑郁黯然,然而慕容羿此刻的整个心思都扑在国家大事上面,因而并未留意。

双眉紧皱道:“岳丈,我国刚刚抵御北方匈奴,如今急需休养生息,实在不该再妄动刀兵——”说到这里,慕容羿见司空玥啪地一合扇子,不由再次愣住,见司空玥眸光微沉,怔怔地道,“愿闻岳丈高见。”

司空玥摆弄着折扇,沉着声音说:“司空灏若要兵发南疆,本王定当挂帅!”

慕容羿完全是蒙了,不错神地盯着司空玥看,什么时候他和司空灏一个鼻孔出气了?眼见着司空玥瞥向自己一眼,慕容羿意识到失礼,连忙收回目光,抬袖子擦一把额上的冷汗。

“敏儿还吃不下饭吗?”对面响起司空玥随意的问话声。

慕容羿连忙回答:“好多了,反应没有开始时强烈,素淡的饭菜现在吃得下了。”

司空玥点点头:“贤婿若是得了空闲,还是要经常陪在她身边,敏儿虽然并不娇气,但是毕竟是女儿家,你还是该体贴一些。”

慕容羿连声应是,又擦了擦额上的汗,暗想,今日来肃王府显然是一个错误。其实岳丈大人言语失常也不难理解,晏兄弟不告而别,至今还没有下落。

两日后

司空玥已暗中点齐了十万先遣部队,此次向南疆发兵,全是在秘密进行,除了军机大臣知晓,一般的朝臣一概不知,司空灏的意思是,要打南疆一个措手不及,在这一点上,司空玥同他不谋而合。

本欲当晚就发兵,然而日落时分,前方传来消息:宫微瑕在今日早朝上,刚刚封了久居后宫的弟弟宮无暇为皇太弟,跟随在自己身边协理朝政。

司空玥得到这个消息后,一直剑眉微皱,宮无暇此人名不见经传,即使是南疆国内也少有传闻,司空玥只知道此人小宫微瑕三岁,宫微瑕是嫔妃所生,而宮无暇却是出自皇后,但是自三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就一直养在后宫,几乎从未视人。

其实侧立储君一事,不但司空玥觉得费解,就连南疆的大臣初闻之时都感觉震惊,宫微瑕膝下有一子,虽然年纪尚幼,但是立为太子也是可以的,没有必要将皇位传给异母皇弟,而且还是个病秧子。

房中的光线在一寸一寸减少,夜幕即将来临。

司空玥还在房中来回踱步,脑中瞬息万变,他已推测出晏回的身世与南疆皇室有关,而当年南疆皇帝战死时,膝下只有宫微瑕和宮无暇两子,宮无暇生病那年,正好是镇远侯谢天霖攻入南疆之时……司空玥思索良久,忽然凤眸一闪。

这时候,侍卫跑进来禀告:“启禀王爷,皇上派人催促,要王爷即刻发兵。”

司空玥此时已在心中做好了决断,宫微瑕既然能出使离朝,他自然也要礼尚往来才是。即使只是一线希望,他也要去试一试,更何况宫微瑕煞费苦心,怎么会轻易要了晏回的命?

皇帝寝宫

司空灏心情沉郁,几乎没怎么用晚膳,一想到船上的俊秀公子有可能是晏回,司空灏的心如同被刀割了一般,猛地提起酒壶,又灌了一大口,如果不是抱希望晏回可能隐在州县里,他一定亲自率兵征讨南疆!

康弼小步跑进来,看一眼面容阴翳的司空灏,着实有些胆寒,这几天来,每日都有宫人被皇帝处置,打板子都是轻的,现在皇宫里人人自危。

硬着头皮禀告:“皇上,肃王爷刚刚解散先遣部队,各部士兵已撤离京城回归原籍。”

“什么!?”司空灏声音冷厉,手中的酒壶啪地一声摔在桌上,桌上的盘碗被震得叮当乱响。

在司空灏慑人的怒火面前,素来沉稳的康弼也不禁浑身发抖,自司空灏登基以来风波不断,如今他已经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时隔多年,司空灏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行事谦恭端方的少年,现在他无比怀念司空睿为帝时,相对轻松的时光。

“司空玥现在哪里?速命他来见朕!”司空灏怒吼道,同时站起身来。

话音刚落,殿门外跑进来一名小太监,颤抖着禀告:“启,启禀皇上,肃王爷在宫外求见。”

“让他进来!”司空灏面容狰狞,声若裂石。

康弼擦了一把汗,拉起被司空灏吓得几乎瘫在地上的小太监,仓皇出了寝殿。

随着从容沉稳的脚步越来越近,寝宫里的气氛也变得凝重。

司空灏目光阴冷,瞪着巍然立在面前的高大身影,一袭素洁的白衣穿在他的身上显得别有威仪,冷峻的面容透出自信,司空灏更加恼恨,厉声质问:“朕听闻肃王撤去先遣部队,肃王作何解释?”

司空玥不动声色瞥一眼饱含怒容的司空灏,凤眸微转,如果他告诉司空灏晏回有可能就是刚刚被宫微瑕册立为储君的宮无暇,一来司空灏不见得相信,二来即便相信,更不可能同意派自己出使,甚至为了晏回,司空灏会亲自出使南疆,他自然不会为司空灏制造机会。

于是勾唇道:“根据密报,宫微瑕一直在暗中厉兵秣马,这些年更是集中训练水兵,且在碧澜江对岸布置了大批水上部队,我国若是贸然出兵,虽不见得铩羽而归,但是若想取胜也不是易事。”

司空灏冷哼一声:“所以素有战神之称的肃王便不战而退?”

司空玥对司空灏的嘲弄不以为然,郑重说道:“所以,本王自请出使南疆,一来暂时稳住宫微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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