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火,冷眼看着韩子仪磕头没有制止。

这时候莫邪和黎德端着熬好的药进来,看见此情此景,也皆上前跪倒在晏回面前,晏回更加烦乱,宫微瑕若是死了,南疆这堆烂摊子就得自己接手,喝道:“别磕了!还不快喂他喝药!”说完,腾地站起身,绕过面前的三个人。

韩子仪停止磕头,转过头直直望着晏回的背影,此时他的前额上血肉模糊,他本是略通医理,看过老御医开的方子,虽然精妙却还显不足,所以才会求晏回。

“殿下,此刻司空灏就在南境,皇宫里驯养了专门飞去南境的信鸽,您只需手书一封,用不了一个时辰,信就会送到司空灏手中,以司空灏的武功,到达南都用不上半天!”

晏回的额上冒出黑线,看来南境肯定是有宫微瑕安插的细作,朝堂上估计也应该有,宫微瑕同司空玥是扯平了,感觉三个人的目光如芒在背,晏回毫不怀疑,自己若是不写这封信,这三个人就敢把他按到桌上逼他写出来。

尤其是韩子仪,看他这副模样,宫微瑕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也活不下去似的,忠君忠到这个份上实属难得,晏回头疼道:“也好,我就试一试,他若接了信没来,便怨不得我。”说到底,晏回也不想看到宫微瑕就这样死了。

晏回说完走到桌案前,黎德抢步上前,为晏回铺开信纸,递笔研磨,晏回接过笔,想到开口去求司空灏,心中又是一阵烦乱,略作思索,提笔在纸上刷刷点点,半柱香功夫便写好了信。

黎德眼眸明亮:“殿下,奴才这就去放信鸽。”说完,未等墨干,便匆匆将信纸折起来塞入怀里,一阵风般出了寝殿。

晏回皱着眉看向龙床,只见莫邪已扶起宫微瑕,韩子仪手端着药碗,还在给宫微瑕喂药,但是,药汁多半没有喂进去,顺着宫微瑕的嘴角淌出来,晏回摇首,抬步走到床前。

“这样不行,即使药喂进去,也很难尽快显出效力,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是为他输入真气。”

莫邪闻言心中一动,这样一来,即使不喂药,也可为宫微瑕延续些时间,道:“殿下,属下来为陛下输入真气!”说完,莫邪立刻开始行动。

韩子仪也是眼眸一亮,放下药碗,扶着宫微瑕盘膝坐好,然后立在床前静静看着,莫邪则盘膝坐在宫微瑕身后,手掌抵在宫微瑕的后背上,凝神运气。

晏回一旁看着,莫邪最多只能坚持两个时辰,到时候他可以替换他。

此时,在临安府衙。

司空灏面容阴翳地盯着司空玥的背影,秦之遥,夏侯震,和身形与司空玥相近的俊逸男子皆立在一旁。

“你会中了他的méng_hàn_yào?说出来谁信?司空玥,朕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把他藏到哪去了?”司空灏额上青筋暴起,怒声质问。

俊逸男子剑眉紧皱,看着司空灏冷冷出言:“司空灏你有完没完?当时王爷乘的船就在江心,难道王爷还能把他藏进水里去?王爷醒过来便立刻撤兵,就已经说明他又落在宫微瑕手中!”声音掷地有声。

然而,司空灏不依不饶:“这可难说,他的身份你们心知肚明,司空玥肯撤兵也是自然!”

秦之遥和夏侯震在一边听得如坠迷雾,他们口中说的他到底指的是谁?尤其是秦之遥,眉头紧皱着,能令司空灏如此紧张,又能令司空玥深入虎穴,这个人,除了晏回再无第二个!

司空玥手攥成拳,按着桌角,那晚晏回随宫微瑕刚刚离开,他便醒了,发现自己躺在船上,船舱里一个人都没有,想起失去知觉前的一幕,晏回瞪大眼睛一脸的惊慌,司空玥的心再次沉落谷底,做梦想不到,他最信任最深爱的那个人竟然会对自己用药!

后来又听侍卫禀告,晏回是自愿同宫微瑕离开,临走时只说是无心之过,再无其他,一想到这些,司空玥的心就痛到极点,自己为了救他深入险地,难道就换不来他对自己的一丝情意?

这时候,侍卫进来禀告:“皇上,刚刚收到密信,请您亲自过目。”

司空灏恼火地接过折成一团的信纸,展开来观看,只见皱皱巴巴的信纸上写着秀雅的小楷,无比熟悉的字迹,是他没错!司空灏的心不禁一阵快跳,胸中怒火消散殆尽,只见信上写着:“玄鹤,回有事相求,请你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南都,我会派人接引你。”

司空灏的心狂跳不止,见周围投来思量的目光,司空灏将信纸揣入怀中,若无其事道:“朕现在要去办事,你们驻守江口,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发兵!”说完,大步流星出了厅堂。

堂上的人皆面露思索,司空玥薄唇紧抿,若是没猜错,能让司空灏瞬间怒气全消,这封信一定跟晏回有关,而且很可能是亲笔手书,可是晏回为什么会给司空灏传信?难道真的如司空灏所讲?思及此,司空玥眸色转深,唇冷冷地勾起来。

时间流逝,转眼日沉西山。

晏回做了一个收功的动作,宫微瑕失去依托,软软地倒下去,被立在床前的韩子仪伸手接住,看着宫微瑕的身体轻如鸿毛,无声无息倒在自己的手臂上,那一刻,韩子仪的心如同刀割的一般,残存的希望正一点点沉落,即使不中匕首,他也活不了多久,可是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抱着渺茫的期望,希望他可以一直坐在御座之上,而自己每日上朝都可以看见他,现在看来,那不过是奢望而已。

莫邪还欲上来为宫微瑕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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