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黑色轿车在街灯闪烁的街道上飞速前进。
“紧张吗?”楚帆伸出大大掌,握住安雅不断拧着的双手,知道这一般都是她在情绪激动或者紧张的时候才会表现出的下意识动作。
“我……”安雅转头看他,说不紧张是假的,她已经不止一遍在脑海中勾画一个和楚帆相像却威严不凡的老人形象,一想到那肃然的面孔,不苟言笑的神情,她全身的神经都会立刻绷的紧紧的。
但那是楚帆的家人,无论如何,她不得不见。
“别害怕,有我呢。”楚帆凑上来,顺势将娇小的她揽进怀里,给予最强大的安心力量。
“楚帆,你说,爷爷会不会不喜欢我?”
昨个她已经从徐妈口中得知,楚家是百年军事大家,位居京都四大权贵之首,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她吓的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而楚帆正是这个积权贵一身,声名赫赫的大家中直系的长子嫡孙,楚上将的儿子,楚老太爷的金孙。
而楚帆本人,可是正儿八经的陆军少将,可她却从来没见过他穿军装戴军帽的威严模样,难怪一无所知,只知道他能随意进出部队,来去自如。
也难怪,浩然和韩思芸订婚那日,他能请的动市委书记,他们正是嫡亲的叔侄关系。
她想过千万种可能,也知道依楚帆的身形气度,家庭背景必定非富即贵,可怎么也没想到,这背景竟强大到差点噎死她。
这么高高在上又出色优秀的男人,竟然宠着她,溺着她,爱着她,专属于她一个人,无比兴奋之余,小小的自卑感还是会悄悄钻出心口,小口小口的啃着她。
而这么一个百年大家,由一个迟暮老人全权支撑而起,安雅自然而然的以为,这么厉害又了不起的老人,必定手段凌厉,威严强悍,足以吓退千军万马。
而她,更是很没骨气的手足无措了。
轿车在安雅忐忑不安的心情下缓缓驶进酒店的地下车库。
楚帆轻搂着安雅的肩头,提供无言的力量,站在包厢门口,楚帆瞧了眼怀里不住深呼吸的小女人,又好笑又好玩:“就这里了,我们进去了。”
“等等。”安雅慌张的巴住他的手:“楚帆,我内急,我想先上个洗手间。”
嘴角溢出促狭的笑意,这个小骗子,他指了指前头拐角:“直走右拐就是洗手间,要我陪你去吗?”
“不,不用了,你先进去,我去去就来。”
才刚说完,安雅转过身,一溜烟就跑了。
借口说上厕所是假,想调整好心态准备好充足的勇气才是真。
她靠在过道的墙壁上,不住的喘着气,心里一直担忧着被楚爷爷嫌弃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楚帆的哥哥已经过世,楚帆现在作为长子嫡孙,家里人必定对他寄予厚望,而找的与他匹配的女子也必定是豪门大户,就向楚伯母说的,光是身份,她就远远配不上。
一直觉得自个是不介意的,但到这时候,她却发现自己依旧没有那个勇气面对那些鄙夷的冷嘲热讽。
她爱楚帆,毋庸置疑,但要他的家人全都接受她这个贫家女,竟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儿。
正苦恼着待会儿应该说些什么好,不远处的洗手间旁倏地传来闹哄哄的吵闹声。
她循声望过去,只瞧见男洗手间门口站着两人,四周围了几个路过看热闹的人,一个酒气冲天的醉汉正摇摆着不稳的脚步,颤着指尖指着不远处的一位白发苍苍,身形却异常硬朗挺拔的老人,老人双手搭着一根拐杖,气势不凡,眸光迥然的盯着醉汉,透着几分怒意。
而那醉醺醺的男人臭气熏天的大嘴里正不住的吐着难听的怒骂,从这些话茬中,安雅大概听出了醉汉的意思是,老人家行动迟缓,踩了他一脚,而他的皮鞋是意大利进口的上等货,被老人家踩坏了,而老人不道歉就算了,还给他甩脸色,醉汉觉得吃了亏,向老人家索赔上万的赔偿金。
当然,这些话只是安雅听出的事情原由,想的已经是非常委婉文明了,而从醉汉吐出的话却是完全两个样,脏话连篇,全是不堪入耳,连路人都止不住摇起头来数落醉汉的用词。
而作为当事人的老人,却是老神在在,不仅没有丝毫妥协的模样,甚至狠狠的往地上敲了两下拐杖,怒道:“你这个年轻人,竟然连我老人家的钱都想讹诈,刚刚明明是你自个站不稳往我身上撞过来,我才不小心踩到你脚上的,要不是我还有些力气,老早给你这个大蛮子撞飞了,现在还反过来讹我,还有你那什么破皮鞋还要上万块,这么不禁踩,趁早扔了,省的穿出来丢人。”
年轻人被这么一抢白,脸都涨红了,酒也醒了不少,他连打了几个酒嗝,仍然强词夺理的大叫:“死老头,你活的不耐烦了,知道我是谁吗,老子的皮鞋被你踩坏了,只要你万吧块已经是便宜你了,赶紧拿钱,要不然就别怪我动手了。”
仗着几分酒劲,又是年轻力壮的青年,男人面露凶光,竟下作的想用天生的优势来恐吓老人。
手才刚扬起,安雅就被吓的一呛,冲过去大喊:“快住手。”
想也没想,安雅先挡在了老人的跟前,母鸡保护小鸡似的横着双手,仰起头瞪着眼前的醉汉:“你太过分了,居然想动手打老人,是不是男人?这里是公共场合,这么多人看着,你敢动手,我就立刻报警。”
“哪里来的臭娘们。”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