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酒店最顶楼的豪华办公室内,韩惠伊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大街上如蝼蚁似的车水人流。
她双手背后,挺直的背脊因为站的太久有些紧绷,却仍然难敌那强势威严的女强人气势。
被打扫的光洁的看不出一丝灰尘的玻璃窗上,倒映出她严肃阴沉的表情,她像是沉思了很久,好半晌,才转过身,利索的拿起办公桌的上的座机电话:“杰森,你去请童小姐过来一趟。”
“是,夫人。”
韩惠伊顿了下,提醒道:“记得避开少爷在的时候。”
“明白。”
挂了电话,韩惠伊落座在宽大的真皮椅上,她一只手轻缓的点着椅把,一只手缓缓拿起办公桌的上的一个包裹盒,视线接触到盒子里面的东西而变的越发幽深,为了楚帆,她必须这么做!
包裹盒里是一卷被剪切下来的视频,而视频里头的内容正是前几日安雅和虞夫人在咖啡馆的所有的对话。
今早一大早她才进办公室,助理就将包裹拿进来了,她看过之后,惊诧之余更多的却是疑问。
这段视频一看就是被人无意拍下的,她很清楚,是有人想借着她的手除掉童安雅,或者让她离开楚帆,而这人对她憎恶童安雅的心思也是了如指掌才会借花献佛,而其中最有利益的几个人她在脑中过一遍大概就有数了。
眼下,不管此人的用意何在,对她来说,却是极有助益的,她的儿子被那个女人迷的团团转,不仅违背她的话,甚至接二连三的为那个女人惹事生非,为了楚帆的未来,她必须斩草除根,让童安雅彻底消失在楚帆的世界里。
半个小时后,助理的内线拨了进来:“夫人,童小姐来了。”
“带她进来。”
安雅其实很怕见到韩惠伊,不仅是因为她是楚帆的母亲,更多的原因还是她威严的气势,对自个强大的排斥总是毫不掩饰赤果果的展露着,让她无力招架。
为了楚帆,她愿意忍气吞声,她也真心不希望因为她的关系,让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硬化,她也知道她其实是很在乎楚帆,要不然如此理智的一个女强人绝对不会在公共场合三番两次失控。
刚刚,楚帆才刚出门,那个高大冷静的男人就守在了门口堵了她的路,用冷漠的毫无感情的话告诉她楚夫人的邀请,将她带到了这里。
她既忐忑又不安,却仍旧鼓足了勇气来了。
“伯母,您好。”
这次,韩惠伊没有过多的表情,也没有反驳安雅的话,只是略淡的点点头,指着一旁的沙发:“坐吧。”
说话间,她也起身,从办公桌后的真皮椅子上起身,捞过桌上的视频盒子绕到沙发另一头。
“童小姐,我是个生意人,拐不了弯,不会委婉的那一套,今天会找你来,我就直接跟你说了,我希望你离开楚帆。”
这个结果是在安雅的预料之中,早就知道楚伯母对她的厌恶,但她总是多番的自信想着,她会用自个的努力和真心让她明白,她不是因为楚帆的身份和地位才跟他在一块的,就算楚帆穷的一文不值,她也不会离开他。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么直接的开口,仍旧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闪过受伤的情绪,安雅抿着唇,挤出笑脸:“楚伯母,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的身份地位,我也有自知之明,依照我的条件的确配不上楚帆,但是爱情不是靠这些外在条件维持的,我对楚帆是真心的,不管他是谁,就算他明天一无所有我也会继续陪着他,我斗胆请你冷静的想想楚帆的感受,他要什么不要什么,不要因为你的一意孤行,让楚帆越来越不快乐,也让你们母子关系变的越来越陌生。”
“你算什么,竟敢指控我的不是!?你又知道我的安排对楚帆是没有意义的?他是我儿子,他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我最清楚,什么样的人生适合他,什么样的女人对他的未来和前途是有帮助的,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成天把爱情挂嘴上当借口的女人,才会将他迷惑的团团转,你敢说你不自私,不是你妨碍了楚帆的前途么,如果没有你,他会有更好的未来,而不是像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土匪流氓,动不动就动手。”
韩惠伊眯起眼眸,犀利的盯着安雅,说出的话字字珠玑,压的安雅几乎喘不过气来。
安雅垂着头,因为韩惠伊的话,心头蓦地萌生出一股怒意。
那日在堤坝边上,楚帆的伤痛,他对兄长的敬重和感情,以及失去时的痛意,全是那么清晰的烙在她心尖上。
楚帆的大哥是这样,对楚帆依旧是这样,一个母亲怎么能做到这么冷酷无情,完全不顾及子女的感受,而将自己的意念强加上去。
安雅突然低低的笑了,她抬起头直视韩惠伊:“伯母,我想你并没有真正了解过楚帆的心里世界吧,作为一个母亲,你真的了解您的儿子吗?”
韩惠伊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恼意。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忙与商界,打下了扎实的经济堡垒和牢不可破的高等身份,但是了解儿子……
她已经想不起与儿子的最后一次沟通发生在多久以前,她一直以为,她所作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儿子的以后,老大死了之后,她的全部希望都在楚帆身上,她要给他最好的一切,不管是人生还是女人,这样做难道错了吗?
不,让楚帆站在世界最顶端,是给他无上的荣耀,凭什么从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这么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