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比荼牛儿高大强壮,可是要论武艺,他和荼牛儿差得不是一点两点。即使经过钟离期的指点,他还是无法和荼牛儿较量。至于这种潜伏的小巧功夫,他更是只有羡慕的份。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临阵搏杀,牛儿不如你。”梁啸轻轻的拍了拍庞硕的肩膀,安慰道。
庞硕嘿嘿轻笑了两声,手中的铁刀握得更紧。
他们绕了一个圈,借着茂密草丛的掩护,来到了山坡下。百步外,一个匈奴骑士趴在马背上,仿佛睡着了,对逼近的危险一无所知。不过梁啸还是没敢逼得太近,他自己没问题,庞硕的脚步却有些重,而且战马比人警觉,逼得太近,容易被战马发现。
还有五六十步,梁啸就点了点庞硕的肩膀,停了下来。两人以单腿跪姿隐在草丛中,倾听着前面的一举一动。庞硕握紧铁刀,瞪大了眼睛,注意着方圆五步以内的动静。梁啸握着弓,搭上了箭,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凝神倾听。
天地之间一片寂静,梁啸听到了庞硕刻意放慢的呼吸,听到了他激烈的心跳,听到了十余步外,正小心翼翼的向那个匈奴人靠近的荼牛儿,也听到了远处匈奴战马的喷鼻声,更远外,匈奴人嘶哑的哭喊声随风传来,断断续续,仿佛有鬼夜哭。
梁啸呼吸锦长,一股股热流从腰间升起,沿着脊柱上升,在后背散开,注入双臂。经过大半夜的休息,他现在已经恢复到平时的八成,虽然肌肉还有些酸痛,感觉却非常清晰。他能感受到夜风吹过皮肤,能感觉到热流冲刷皮肉,似乎连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收集着风送来的消息。
在难耐的煎熬中,荼牛儿用了两顿饭的功夫,终于潜到了那个匈奴人的身边。匈奴人的战马感觉到了危险,昂起了头。马背上的匈奴人立刻惊醒,警觉的直起了身子,握紧了刀柄,四处观望。
梁啸屏住了呼吸,左手虚握弓,右手轻扣箭,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匈奴人的身上。
四周寂静无声,匈奴人松了一口气,重新将拔出半截的刀推了回去,刀磨擦刀鞘,发出嗤嗤的轻声。
就在这时,荼牛儿突然从草丛中窜出,狂奔几步,一跃而起。
战马吃惊,猛的一甩脖子,转身就要走。匈奴人蓦然惊醒,迅速拔出战刀,向荼牛儿砍了过来。荼牛儿左手一拨,格开匈奴人的手臂,顺手就搂住了匈奴人的脖子,把他从马背上带了下来。两个滚落在地,荼牛儿一手捂住匈奴人的嘴,一手在他脖子上用力一掐。
匈奴人呜呜叫了两声,头一歪,身体软了下来。
荼牛儿二话不说,扛起匈奴人就往回跑。
匈奴人的战马惊动了其他人,散在近处的匈奴人看到空鞍战马,立刻意识到出了问题。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正在飞奔的荼牛儿,一边吹响号角,发出警报,一边拉弓搭箭,催马追了过来。荼牛儿连头都不回,也不再掩饰身形,扛着俘虏,全力奔跑。箭矢在他身边呼啸,他也不管不顾。
即使如此,扛了一个人,还是影响了他的速度,仅仅几个呼吸,匈奴人就策马追到了荼牛儿身后。
梁啸突然睁开了眼睛,从草原中站了起来,弯曲的身体迅速挺直,微微后仰,一箭射出。
“嗖!”刚刚追到荼牛儿身后的匈奴人中箭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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