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啸横了陈须一眼。“你把董夫子当肥羊啊。”
“在你眼里,董夫子可不就是肥羊,想起来就捅一刀?”
梁啸无语,不打算再和陈须瞎扯下去,翻身上马,准备回家。陈须抢上一步,拉住了缰绳。“梁君侯,别急着走啊,你如果还是不愿意,不如我带你去个地方。我最近买了几个漂亮的赵姬,那腰身,那歌喉,简直没话说。”
梁啸一听就知道陈须在打什么主意,无非是想送他几个女人,缓和一下关系。他抽回马缰,笑了一声:“你也别废话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如果话短,就在这里说,如果话长,跟我回家慢慢说。我现在很累,哪儿也不想去。”
“好吧,我去你家。”陈须不再啰嗦,顺势应了下来,翻身上马,跟着梁啸去了戚里。
得知梁啸回家,月亮已经准备好了,看到陈须,她没什么意外,抽了一个空子告诉梁啸说,陈须这几天几乎天天来问,看样子有急事。
梁啸明白了,陪着陈须上了堂,分宾主落座。“说吧,究竟什么事?”
陈须嘿嘿笑道:“我问你一件事,陛下是不是说过让你教导皇子?”
“说过,不过那只是一个想法而已。皇子现在还小,离学射还有好几年时间呢。”
“那陛下有没有说,究竟是哪个皇子?”陈须试探道:“以君侯的名望,至少是个少傅吧?”
梁啸忍不住笑了起来。教导皇子和做少傅是两回事,少傅是教导太子的。陈须绕了半天圈子,其实就是想问天子有没有立太子之意。
“陈兄,你最近太闲了吧?”梁啸不紧不慢的说道:“让你上阵从军,恐怕不太现实,可是出去走走,看看大好河山,却还是可以的。你啊,在长安呆得太久了,眼睛里只有这四四方方的一片天。”
陈须目光闪动,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僵硬。梁啸没有给肯定的答复,反而说了这么一句,那就是否定了。形势对陈家不利,至少对他家不太好。
陈须后悔不已。上次一时糊涂,上了天子的当,想要收购梁啸茂陵的产业,虽然出的价钱不算低,但是伤了梁啸的感情,现在梁啸不肯帮陈家了。以天子对梁啸的器重,又正值诸王入朝之时,梁啸如果提议立太子,天子不可能不予以考虑。
可是现在梁啸根本不愿意搭理这样的事,他又力主平阳侯曹时统兵出兵,种种迹像表明,梁啸有可能倒向平阳长公主。听说王美人已经有了身孕,说不定梁啸准备等王美人生下皇子。毕竟他茂陵的产业可是送给了王美人的兄长王彬。
陈须暗自叹息,狠狠心,决定送个大礼,以弥补之前的过失。“君侯,你这座宅子虽好,毕竟在城里,逼厌得很。我在湖县有座小院子,还算宽敞清静,也没什么人住。君侯如果不嫌弃,不妨去看看。”
“不用了,我可能很快就要离开长安。”
“又去哪儿?”
“去庐山。”梁啸轻声笑道:“我在那里也有座小院子,也算宽敞清静。陈兄,如果你外出游历,经过豫章的话,不妨去看看。”
陈须长叹一声,苦笑不己。梁啸这是水泼不进,存心不给他弥补的机会啊。他离席而起,对梁哪一揖到底。
“梁君侯,我们还是不绕圈子了,直说吧。上次的事是我们一时糊涂,中了别人的计。其实你也知道,我们母子兄弟都不是什么有谋略的人,使不出那样的阴招。当然了,这事不怪别人,要怪还是怪我们自己。我没别的意思,只想请君侯看在过去我们相处还算和睦的份上,给我一个表示歉意的机会。”
见陈须把话挑明了,梁啸也不好再拒人千里以外。他连忙起身,将陈须扶了起来。
“陈兄,不必如此。你上次给的价钱那么高,我非常感激,也从来没有记恨你们的意思。立不立太子,的确不是我能决定的,时机也不成熟,不宜多说。你安心做好自己的事,自然水到渠成,瓜熟蒂落。”
陈须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梁啸有几分真话,但总算把话挑明了。“还请君侯指点,我应该做些什么事?”
梁啸沉吟片刻。“你知道吗,这次西征,你也有功。”
“我?”
“没错。平阳侯征羌大捷,一战斩首三万。”梁啸顿了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三万首级中至少有一半是妇孺老弱,只是现在汉朝君臣都装糊涂,谁也不说破。“能取如此战绩,固然和陛下的部署,将士们的努力分不开,你陈家进献的治铁之术也有功。不少将士正是穿着新式的甲胄,拿着新款的战刀冲上战场,武器上的优势也是我军致胜的关键因素之一。我想,即使是平阳侯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陈须恍然大悟,也高兴起来。
“目前还没有得到李将军的消息。他如果能取胜,你的功劳更大。”
陈须兴奋不已,连连搓手。“这都是君侯的恩赐。若非君侯开导,我们兄弟哪懂这些。”
“现在你已经懂了。”梁啸笑道:“只是你们似乎有些松懈,最近一直没有更好的成果出来。陈兄,人都有喜新厌旧的习惯,你如果再不拿出更好的武器,这点优势也会慢慢消失殆尽的。”
陈须眼珠一转,领会了梁啸的意思。“君侯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继续在冶铁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