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里除了嘉贞就是洛忠愿意帮她,向洛忠开口借钱有点不太好意思,但是嘉贞跟自己一样都是没什么积蓄的人,自己孩子还养不过来。徘徊来徘徊去,最终还是决定去找洛忠帮忙。
洛忠当即就让人送了钱过去解决了事情,还听她从昨晚的事一直讲到刚才在衙门与月娘分手,不知是不是因为月娘走了,她的心情大好,还聊到了很多,她今天才得知月娘原来有名字。
“哦?”洛忠陪着她有点没点地聊着,就是没多大兴趣也装着感兴趣。“那她叫什么名字?”
嘉言用指尖在桌上边划边念叨着:“衷。。。瑢。。。”
洛忠这回好像真有点在意起来,让她再念了一边。“衷瑢?”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她现在还在城里吗?”他放下杯子,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说不回老家,就待在城里了。”嘉言据实以答,就怕自己藏着不说会坏了他的事。
洛忠召集了一批人赶紧去衙门附近找月娘,找到了势必要请她先回府来。他看嘉言迷茫的样子赶紧笑笑解释道:“没什么大事,我一个朋友曾托我找过一个叫衷瑢的娘子,大概是走失的亲眷,受人之托罢了,找不回来也没事。”他不敢跟她讲这个所谓的朋友就是何音,大致也就糊弄过去了。
与嘉言分手后,衷瑢抱着沉重的琴一路艰难地游荡着。衙门在城北,她打听了一下,酒馆啊歌楼都在城东的那条街上。还好离得不是很远,赶在午时之前就到了。
那座座花楼,均是妖艳美丽,彩色的纱绸用作了帘幕,系的绳子带松了,就从二楼楼台飞逃出,自由地飘在风里。特别是夏天,前后两幢独立的楼阁之间拉起了细绳,绳上挂着红色的灯笼,那种红色很正,不偏黄不偏黑,在白日的阳光里迎着太阳看,颜色都不曾失真半分。
花街里人气也是很旺的,这种热闹跟大户人家家里很多下人凑在一起的情景完全不同。楼台边收好了幕帘的花姐们扑到栏杆上向下面经过的男男女女打招呼,不管是中原本土的还是沿丝路过来的外域人士,亦或是响着驼铃的商队,她们均是一个不落地问候到了,她们并非是单纯地揽生意,可能只是一时兴起,想与欢乐的气氛玩闹而已。
有些出店门来的花姐更是热情,手中经常是举着一杯酒没放下来过,那笑容不管都是明媚纯善和阳光的,有三四个刚出道的小丫头在她后面端着酒杯酒壶跟着学习,她们大多年纪比衷瑢还小。
衷瑢也是这种花街出身,但净姨管她管得很严格,没有准许她是绝不能踏出房门或后院一步的。她想不好净姨这么做的目的,虽然她被卖给云长天做侍妾,衷瑢也绝不相信净姨对她的培养完全是出自利益。
“可是谁知道呢?”她心里念叨起来,想想已与她无关的云家,“说不定还真是。”
问过三四个酒馆,掌柜都说不要弹琴的,还有茶馆也不收人,觉得实在不行她就咬咬牙又返过去找歌楼。
但是这么多花楼,还有窑子混在其中,衷瑢顶着烈日不知该怎么分辨它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