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还以为她是将军的女人呢,她连着解释了多次,不要总是夫人夫人地喊过來喊过去,自己已是自由身,与云长天再无联系,
但到头來,还是改不了,因为将军亲笔信來了多封,嘱咐一定要侍奉好这位娘子,他们便觉得,即使是名义上的关系沒了,但将军还惦记着,哪怕走到了天涯海角,仍旧是一对夫妻,
这话让衷瑢又开始回想与他的时光,的确,成亲这么久,爱只会越來越深,哪怕现在她一个人对着夜里的孤灯残影,也不会觉得这世间寂寥凄清,因为百里千里外有他在惦记自己,
他还在惦记自己吧,
应该是在惦记自己吧,
应该,,,
她揉揉眼睛,尽量让自己清醒过來不要沉迷如烟往事里,
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此时灯下还铺着他寄來的书信,衷瑢看了好多遍,从天亮看到天黑,终于看得倦了,便仔细收好,一同入眠入梦了去,
她在雁回首一待就是两年,店里为她还特别铺上了木地板,彼时西关居士看着她抹琴的背影,早已心疼如许,她只是偶尔提起过自己的故事,两年里断断续续地讲起,拼凑出一段从十五岁那年在这里的夜市遇到情郎开始至与他成亲前那段故事,
后來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相爱的两人如今还是要分隔两地,
他从柜台下翻出一本册子,她所口述的故事他整理了一遍,仔细记到了上面,
册子还剩一半,他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跟她聊聊后來的故事,
衷瑢试拨了几下琴弦,音色还是如当年,动听饱满,正欲试几首自己新作的曲子,他手里攥着本册子过來了,
看他样子有点紧张,衷瑢笑问:“怎么了,”
他一边递着册子,一边解释了自己的意图,
“原來如此,,”她翻着这笔记,看到历历往事都被他用心整理成章,很难想象原來自己的人生也可以这样装订起來私藏,“那我就说说后來的事情吧,”
居士听她欣然答应,赶紧正身坐好,但想到手里空着,又起身去取了笔墨來,当场记录,
看他憨厚的模样,衷瑢总是感到老天爷还是十分善待自己的,面对他并不热烈甚至还有点躲躲藏藏的追求,虽然有些时候衷瑢确实被他的真诚打动过,但夜深人静时眼前总是云长天的身影,耳边是他动听醉人的声音,心里梦里更加不用说,
忘不了故人,她实在沒办法去接受新的感情,这是对自己的负责,也是这位善良淳朴的西关居士负责,
她放好了琴,仰头往远处的蓝天远望,长叹道:“那些事过去挺久的了,有些细节我也记不大清,其实到头來还是怨我自己太笨太蠢,当初是看了那两位已逝故人的手记才恍然大悟,原來从一开始,我就被卷进了那位娘子的阴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