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颜暄被捉到的第一个月,那天奎炎和狄烈将颜暄带到了无念门管辖地之外,瞬间离无念门千里远,断绝了颜暄的一切念头。一处暗室内,奎炎正笑mī_mī的冲颜暄道:“小姑娘,你当真不知道上古秘境之匙的所在?”颜暄匍匐在地,神色苍白,她刚蠕动了嘴唇欲说什么,狄烈已指尖一点,刺向她眉心。
不!不要!颜暄满脸惊恐,不断后退,试图躲开那指尖念力,然而她实在太过虚弱,还不待她挣扎几下,就体力不支的瘫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念力指尖点上她的眉心,颜暄的脸部肌肉瞬间扭曲,痛苦的神色使她本就丑陋的面容十分可怖。
那是修真界闻之变色的附骨刺!是高阶修士惩罚低阶修士的惯用手法,以前李玉珠等人虽然常用这个威胁她,但她还从来没有遭受过。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那附骨刺如附骨之针,在她体内骨隙里穿梭来去,带起阵阵让人战栗的尖锐疼痛,偏偏肉是痛的,骨是痒的,各种滋味混合一处,简直恨不能立刻死了求个解脱。
颜暄浑身抽搐,抬头望着居高临下的两位魔修,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她记不起这是第几次承受附骨刺的痛楚了。无论她怎么说,这两人就是不相信那所谓的上古秘境之匙跟她无关。每日用各种手段折磨,除了附骨刺,还有摄神法。如果说附骨刺是ròu_tǐ极刑,那摄魂法就是精神极刑。
让人致幻的摄魂法会让一个人不断经历所有负面记忆并不断的夸大,绝望的、痛苦的、不甘的、憎恨的……
颜暄也记不起她重复看到多少次颜想蓉的脸了,她让丫鬟按住她的头,将毒液从她的额头浇下去,然后咯咯笑起来,神情得意而又满足。颜暄想要伸手要去撕裂她的嘴脸,却只是一团空气。这时候齐川出现了,他神情冰凉的对颜暄说道:“暄妹妹,你既然做出这等事情就不要怪我齐家悔婚了。”
她张口结舌刚要解释,就看到他摇身一变,一团大红的婚服套在身上,齐川眉目温柔的牵着一个身穿喜服的女子,两人正在齐府行对拜之礼,颜暄疯了一般跑过去,掀起那女子的盖头,却见是颜想蓉的脸,她发疯的哭闹想要抓花她的脸,场景却又变了,接下来她又看到了祖母,祖母却看也不看她,只吩咐几个粗使婆子道:“将她丢出去,以后我颜家没有这个女儿!”
那几个粗使的婆子听了笑眯眯向她伸手,颜暄怕的接连后退,不住的摇头……然后是灵脉尽毁的绝望、田菲菲等人的折辱……一遍又一遍,她如浮萍一般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在她想要自尽之时,狄烈已经伸手将她制住,也收去了摄魂酷刑。
颜暄的眼睛渐渐恢复清明,还不等她有所反应,狄烈已到:“你可想明白了?秘境钥匙被你藏在哪里了?”
绝望。又一次的绝望,不仅绝望,而且痛不欲生。
这两人手段之毒辣,恐怕田菲菲等人都有所不及,颜暄无时无刻不想着逃走,但她只不过刚筑基期不久,如何能在两名金丹修士的眼皮底下逃脱?颜暄心里只剩无尽凄凉。
二人在这暗室似乎不打算换地方,只每日严刑逼供。已经过了一个月却毫无收获,奎炎等人的耐心渐渐没有了,对颜暄只能更加残忍。之前每天一次的附骨刺已经改为双人施为,两股念力化作毒针在颜暄体内肆意穿梭,颜暄受不住,当时就昏死过去。
再次被两人踹醒后,她在心中喃喃,这地狱一般的境地究竟何时才能到头,有时候她想自挫经脉,但每每都被二人察觉。颜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这日她在承受不知第几次双重附骨刺后终于明白,所谓生死,只能由强者决定,她以前以为大不了一死了之,如今彻底想通,她若就此放弃,只怕真的永无出路了。
颜暄心志极坚,既然重拾希望,就开始渐渐留意周身环境和二人性情。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任何对以后的逃脱有所帮助的信息她都不愿错过,她如一只静待时机的兔子,时刻都保持着机警。
又过了一个月,终于被她等来了变数。
这一日奎炎二人却没有折磨她,而是拖着她从暗室出来,向西北急行。后来她才知道,玄阴堂看他二人迟迟不归,已起了疑心,派了五名魔修来捉。他们二人察觉到风向不对,就要带她逃命。
时隔两月,颜暄终于又见到了天光,她第一次觉得鸟语花香的这片大陆如此美好,只因之前在暗无天日的暗室呆了太久,连阳光都成了奢望。那两名魔修显然没她那么有兴致,更没有心情去欣赏风景,他们三绕五绕的左突右击,只是想尽办法掩藏行踪,混淆视线。颜暄知道,此时正是她等待了这么久的时机,是以更加隐忍,之前所产生的种种绝望也被她又压制下去。
也许因为着急赶路,这段时期,那两人也没空去折磨她,虽然每日还会踢打逼问一番,但对颜暄而言,已经是从地狱到了天堂。
又过了一个月,二人却又将附骨刺和摄魂法提上日常。颜暄被折腾的每日都只吊着一口气,有时候她都觉得还是死了的好。这一天,她疼昏过去,待醒来之时隐隐听到狄烈和奎炎正在说话。
狄烈悄声道:“她受了如此多的刑罚都咬死不开口,兴许根本没有那上古秘境之匙。”
奎炎听闻神色也颇为忧虑,接道:“若是果真如此,那我们这三个月就是在白白浪费力气了,尤其是现在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