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繁城立即将颜暄放开,瞬间移动到星明身前,手掌盖在他的天顶穴,口中冷笑道:“在我面前还想自尽?真是痴人作梦。”
他言罢又道:“既然你不愿意配合,非要我强取,只怕你们骷山族这里一百三十一人,都要变成真正的白骨了。”他说着手掌一用力,星明本就苍老的脸,更加衰败起来。
他身后所有的骷山族人全部跪在地上,哭泣不止,口诀念动,居然都要自尽身亡!
星明老泪纵横,见此情景忽而大笑一声,连道三声好:“都住手吧,司延,我答应你。”
他话音刚落,那一百三十人纷纷恸哭起来。他们皆知,让老族长做出这等决定,比他自己死还要为难。是他们逼的他如此啊!
星明也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星阑仙尊千古傲骨,却毁在我的手里。但是我又如何能看着族人去死?”
骷山族人纷纷抹泪,他们因先人之事,代代受尽磨难,究竟是要那看不见的傲骨,还是要光明的未来,谁也不敢去想,甚至连抱怨,也未曾吐露。
殷繁城将手松了开来,嘴角却挂着冷笑,似乎对他们的行为不屑于顾,又似乎觉得可笑。
颜暄本被气氛渲染,心中复杂,不知这些人到底夺了他什么东西?居然代代以命相互。此时看他表情,又更加迷惑起来。
星明深深闭了闭眼,沧桑道:“摆阵。”
一百多名骷山族人以特殊步法走动起来,各自站在玄妙的位置之上,地面上开始流转出淡淡的法阵光泽。他们步法奇特,却都沉默不语,只有星明站在阵心,闭目念动着复杂口诀。
殷繁城淡淡看着,站在一边。
灵月欣慰道:“司延终于要拿回魔核之晶,离神魂复原不远了。”
她看起来颇为他高兴,冷艳的脸上带着一丝温柔。殷繁城点了点头。却没有接话。
颜暄终于忍不住道:“你到底是谁?”
殷繁城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转回骷山族复杂的法阵之上,此时法阵之内光芒极盛,映在他的眸中闪烁明亮。他整个人也渡了一层光,有些梦幻起来。
他语气却带着一丝嘲讽:“他们都叫我司延,你还不知道吗?”
颜暄盯着他不说话。
殷繁城忽而轻轻一笑:“怕了?”
颜暄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不可能,司延乃魔道之神,死了有上万年了。”
他哈哈一笑。将她的手捉起。颜暄便觉得一丝极为精纯的魔力透了进去,灵脉胀痛不已,她手一颤,立刻收了回来。
殷繁城笑道:“我说过不要随便让我接触到你。这真魔之息是上界之力,你承受不了的。”
颜暄望着他,神色有些复杂:“司延魔神若想杀了我,我也防备不了。”
魔神乃魔道至尊,她不是没有听说过,但这传说中的人物,实在无法跟他对在一起。
殷繁城挑了挑眉。未有言语。
法阵之中光芒更亮,从所有骷山族人体内忽而飞出一个个红色光斑。向中间的族长聚拢,四处爆发出耀眼的妖红,殷繁城的眼睛里也如同跳动着火焰,妖冶至极。
颜暄眯了眯眼,虽然跟他已不算陌生,但在这时,却觉得二人距离无比遥远。
千古魔神司延,万年前和星阑仙尊、大通神师战于一处福泽灵地,那一役天地震动。星轨异变,星阑仙尊解体而亡,大通神师得道成佛。魔神司延魔核破碎,传闻往生乏力。至此世间消失。
古书所载,只有这寥寥数语。颜暄却是忽而想到了什么,她内视丹田,见小金佛周正地坐在里面,见她内视,叹了口气道:“你有什么要问的。便说罢。”
颜暄此刻心中复杂万千,半晌才道:“你一早就认出了他。”
小金佛点了点头。
颜暄又问道:“你接近我,选择我作为你的宿体,也是为了他?”
小金佛又点了点头。
颜暄忽而觉得好笑:“没想到佛陀也有玩弄心计的时候,你要杀他,现在他就在我身边。”
小金佛目光忽而迸发出极亮的金光:“当日我看到你的夫妻戒指上有他的气息,便知道你是我此生注定的宿体,神秀已然成佛,我却对万年之事难以释怀,司延并未死去,魔核尚在,他便可重生。以我现在神识灵体,也不是他的对手。”
颜暄冷冷道:“你要借我的手?”
小金佛抬头盯着她道:“也只有你可以。”
颜暄皱眉道:“只有我?”
小金佛却不愿多说:“你往下看便是。”说罢,已不愿搭理她。
颜暄心中却是惊涛骇浪,原以为自己只是卷入殷家血脉宗族和镜像宗族的恩怨,却不料还有这上古之事。阴谋阳谋,心机算计,居然如此纠缠在一起,而她偏偏被束缚其内,脱身不得。
甚至一向以为的机缘,也不过是棋中一步。
呵,往下看便是,就看看,还有多少丑陋的叵测人心吧。还怕什么?
与此同时,骷山族人的阵法已经在收尾之中,颜暄也不再看殷繁城,她盯着法阵中刺眼的光芒,开口道:“那里便是你的魔核?”
殷繁城轻轻一笑:“只是一些碎屑罢了。”
颜暄眉头皱起。
殷繁城淡淡道:“还记得在殷家看到的黑洞吗?”
颜暄点了点头:“你是说真魔遗迹?”
殷繁城瞳光带着些追忆,道:“嗯,那里封印着大部分,当日跟星阑和神秀于此地大战,星阑以自己解体之力,将我打成重伤,神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