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嘛!”姜川来回踱着步子,忽然看到大帐外一名昊天道门的随军道士,他当即想起这些道长们传教时的法子,灵机一动道,“咱们军营里不是还有数千坛美酒么?干脆就以劳军的名义给这些铁勒人全部送去!”
“此计妙呀!”于锋抚掌大笑道,“这些漠北野人从来都是只能喝那些难闻的马奶酒,对中原的美酒向来是欢喜不已,更何况咱们的酒又都是高浓度的,他们不知道只要一坛就可以放倒三人以上呀!”
秦毅听罢却不由担忧道:“可是咱们的酒之前给那些道长们传教用了很多,之前越冬时咱们的士卒也因为御寒喝了不少,如今顶多也就是三千坛都不到,根本不可能让两万铁勒人全部醉倒!”
秦毅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姜川顿时又皱起眉头来,不过他随即舒展眉头道:“这样也不怕,他们不是有两支铁勒人么,我们只需要以犒劳突厥大军的名义,单单只给最强大的仆骨部送美酒就可以了!
他们两支骑兵如今相互之间距离五里路立营,到时候我们全力打击实力较强的仆骨部,而实力较弱的骨利干部在夜间必然不敢前来营救,哪怕营救我们也不怕,有五千步军便可以牵制骨利干部!其他步骑则全力攻打仆骨部大营!”
虽然骨利干部与仆骨部两部大军是一起行动,但毕竟是部属不同,因此还是分开安营扎寨,分开的理由当然是这样能够形成掎角之势。
其实真实的原因还是因为两者之间不信任的关系,铁勒九姓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么和谐,既然相互之间有了强弱之分,那么弱一些的部族当然就会遭到强大一些部族的欺凌。
过去仆骨部便因为要比骨利干部强大许多,多次将因为天气寒冷而南下的骨利干部众驱逐回去,然后还把他们的牛羊全部夺走,相互之间也时有一些摩擦。
哪怕这次两部摒弃过去的所有恩怨一起出兵,想要将大室韦部的草场全部瓜分,但是骨利干部还是生怕仆骨部借机生事,因此骨利干部哪怕穷一点也仍然坚持另立营地驻扎。
春天的雪毕竟比较短暂,在飘了一天不到后这场雪便停了下来,不过却给骨利干、仆骨部的骑兵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他们这些草原部族出兵,不像汉人出征一样携带大量的辎重粮食,而是像往常一样驱赶着牛羊而来,这样只要有草料就可以,不过如今的大雪不仅让牛羊食用的草料匮乏,连战马的草料都显得有些紧张。
在得知对面的夏军有些服软后,骨利干部干脆将带来的牛羊全部宰杀,这样不仅可以节约有限的草料供给马匹食用,还可以将牛羊宰杀后保留更多的肉食。
一时间,整个骨利干部的大营充满了喜庆的气氛,尤其是下层的普通部众们更是欢喜,哪怕是常年放牧的他们也不是天天可以吃到牛羊肉的。
身为下层的士兵平日里的生活其实是很辛苦的,平时吃牛奶、马奶和其他普通的粗糙食物,灾荒时期甚至要以草根为食,因此他们也就是在打仗时才能吃到大量的肉食。
一名小头目手里拿着一根羊腿,用自己腰间的匕首削下一片片,一边吃羊肉一边喝着草原上的马奶酒,只是他还是抱怨道:“要是有汉人的美酒就好了!当初我上一次喝道还是咱们骨利干随同突厥出兵北齐的时候!真是一段美好的日子呀!”
过去突厥每次出兵,铁勒九姓都要出兵跟随,因此这名小头目去过北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他心里回想的时候,忽然觉得怎么这酒味越来越浓了呢?
不对!这名小头目顺着酒香味扭头一看,竟然是一队汉人士兵推着数十辆大车往仆骨部的大营过去,车上面赫然全部是香醇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