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把林思夸得了不得,邢夫人李婶娘等也都跟着赞他,弄得林思脸红不已。【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m】
贾母知他脸皮薄,禁不起她们七嘴八舌的,便笑说:“小孩子家家不能过度夸,让她们姐弟吃酒去罢。”
一时上完热汤之后,接着又献元宵。贾母命:“将戏暂歇,小孩子们也可怜见的,给他们吃些滚汤热菜,再唱。”后又让将各样果子元宵等物拿些给她们吃。
停了戏,几个婆子带了两个门下常走的女先儿进来,放了两张凳子在一边,贾母命她们坐下,自有人将弦子琵琶递过去。
贾母便问李薛二人:“听什么书?”二人都回说:“不拘什么都好。”
转过脸来,贾母问:“近来可又添了什么新书?”两个女先儿回说:“倒有一段新书,叫做《凤求鸾》。”
贾母笑道:“这个名字倒好,不知里面讲的什么缘故?你先说大概,若好再说。”
女先儿道:“这书上原说一位乡绅,本是金陵人氏,名唤王忠,曾做过两朝宰辅,如今告老还家,膝下只有一位公子,名唤王熙凤。”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望向凤姐,笑出声来。女先儿不知何故,便暂停下不讲。这时贾母才笑说:“这不重了我们凤丫头了!”
一个媳妇忙上去推女先儿说:“这是二奶奶的名字,少混说。”
不想凤姐听了只管笑,也不生气,“怕什么!你说罢。重名重姓的多着呢。我只恨我不是男儿身,如今倒在戏里做了。”
那女先儿听到凤姐的话,放下心来,便又继续说道:“那年王老爷打发了王公子上京赶考,路上遇上一场大雨,就到了一个庄子上避雨。谁知这庄上也有位乡绅,姓李,与王老爷是世交。李老爷便留下王公子住在书房里。这李乡绅膝下无儿,只有一位千金小姐。这小姐芳名叫做雏鸾,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故事说到这里,贾母已能猜出下文。“怪道叫做《凤求鸾》呢!不必往下说了,我已猜出来了。自然是王熙凤要求这雏鸾小姐为妻了。”
女先儿笑道:“老祖宗原来听过这回书?”
凤姐笑道:“咱们老祖宗见多识广,就是戏也听的多了去了,就是没听过,自然也能猜得到。”
贾母点头:““这些书不过都是一个套路,左右是些佳人才子,最是无趣。把人家女儿说的这么坏,还说是‘佳人’!编的连影儿也没有了。”
女先儿笑说:“没想到您老是不喜欢这类的!”
凤姐道:“我们都不爱这套,什么才子佳人,这天下又能找出几对真的来?不过是说书的编者哄人的罢了。把我写成男人好容易合了我的意儿,却又落了俗套,快快的换掉罢!”
凤姐虽然是有意附和贾母,但说的也是实话,她对这类故事确实不甚感兴趣。
女先儿回说:“老祖宗和奶奶不听这书,那弹一首曲子听听可好。”
贾母对两人吩咐道:“你们两个对一套《将军令》罢。”二人闻言,忙合弦按调拨弄起来。
过了没多久,贾母问:“有几更天了?”众婆子忙回:“三更了。”
“怪道身上感到寒浸浸起来。”一旁的鸳鸯忙拿了添换的衣裳送来。贾母想了一下,道:“不如挪进暖阁里地炕上。地儿虽小,只用两三张并起来,大家坐在一处挤一挤,又亲热又暖和。岂不好?”众人自然无人有异议。
待里间摆好,贾母让黛玉宝琴湘云林思跟着自己坐,宝玉宝钗迎春三姐妹和贾环贾兰,又并邢岫烟和李家两姐妹皆在下面。
宝玉本想跟着黛玉一起,奈何黛玉右边坐着林思,左边坐着湘云,他就是去了也没位置。无奈便坐在自己老娘和宝钗的中间。
王夫人对现在的位置安排很是满意,见宝玉老是向上打量,便道:“之前也没给你姐姐倒杯酒,趁现在工夫还不快补上!”
宝玉只怔了怔,便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之前因直接给黛玉斟,后又被林思打断,倒一下子把其他人给忘了。
冲宝钗笑了笑,他执起酒壶,“好姐姐勿怪,虽然迟了,好歹你也赏脸喝了这杯。”说着便给宝钗满上。
宝钗笑道:“我原就说你是个粗心的,今日怎么样儿?论理你这杯该给姨妈满上才是。”
宝玉挠了挠头,哂笑,“我竟糊涂了。”于是又忙给自己老娘杯子里倒满。
王夫人端起杯子喝了,才道:“到底是宝丫头懂事,比起你这个魔头贴心多了。”宝玉听了只管赔笑脸,说好话。
宝钗睨了宝玉一眼,起身复又给王夫人斟上,敬了她一杯。
……
过了十五元宵,便是薛姨妈家请吃年酒。贾母连日觉得身上乏了,坐了半日就回。
原说是歇歇养养神就会好,但第二日竟觉得重了。于是又忙将太医请来给瞧,太医看了,说是有些受寒,加之又一连好些日子受累,精神自然不足,需得细心将养。开了方子,众人都小心照料。
不过贾母病了之后,又出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凤姐忽然小产了。
荣府刚将年事忙过,凤姐因年内年外操劳太过,一时不察,便小月了,不能理事,天天两三个大夫用药。
凤姐自嫁到贾家几年,只得了一个巧姐儿,除了帮着王夫人管家,她最想的还是再生个男孩儿。不想在毫无察觉的时候怀上了,如今却偏又没了,她心里自然是难过委屈的。
平儿跟了凤姐好长的时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