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见自己姨父怒气冲冲的回去找她姨娘的麻烦,本想去先给她偷偷的打个招呼,但却被贾母听到留在黛玉那里说话,脱不开身。随后心思又一转,觉得自己不若随姨娘和黛玉斗去,自己事后再去安慰她,到那时她肯定会念着薛家的好,从而尽心的帮着自己选秀之事。
如此一番细想,宝钗也就不甚担心自己的姨娘会如何,好歹贾家也不会因着这点子事情得罪金陵王家的。
宝钗想得是没错,但贾政这次却是铁了心的要给王夫人一顿教训,虽没休了她,那王夫人却受了贾政的几个耳光和一顿抢白,随后又被贾政给禁了足,令她好生思过。这件事私下里也被贾府的下人传开,当作背地里茶余饭后的笑谈,王夫人因此颜面扫地,心里对黛玉更是恨的不能。
宝玉本想为自己母亲求情,但奈何贾政见着这个儿子,想到王夫人平日里对儿子只一味的溺爱,让他如今如此的不思上进,便气不打一处来,命人领着宝玉回去念书温习功课,自己三天后要考他,若再如之前,就要和他母亲一起受罚。
所以现在的宝玉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不敢在为自己母亲求什么情了!
这天夜间,一道黑色的身影轻身飞过墙头,进了龙懿轩所在的清端院里。安言听到院中动静,快速的出来查看,见是雪雁,当即笑眯了眼。
“雪雁,你来了!之前我已经向爷回过了,这会儿爷还不曾睡下,你随我进来吧!”说着便领着雪雁进了屋子。
香炉中缥缈着极淡的香气在屋里氤氲着,窗棂边,雪雁见自家爷站在紫檀木的桌前,手里拿着笔画着什么,还是身着一袭白衣,但长发未束,只随意披散在身后,几缕发丝散落在胸前,少了一丝白天里的温润谪仙的气质,却俊美中平添了几分不羁的潇洒,微微勾起迷人的薄唇,透露出心情的愉悦。
龙懿轩一心的在描绘着,头也未抬,似是未发现雪雁的到来。
雪雁上前行礼,道:“雪雁,见过爷!”
等了良久,雪雁也没听见自家爷出声,感到奇怪,于是就偷偷的抬起头窥了一眼,发现爷将手中的笔搁下,直起了身子,雪雁忙把头低下。
“好了,免礼。”,说话间,龙懿轩的视线仍就是紧盯着画像。
“谢爷!”雪雁起身后,往桌子上望了眼,见那画上是一绝色女子,但见她面容秀美绝伦,温婉如玉,也有着世家女子的书香清贵之气,身上穿着月白绣花小毛皮袄,加上银鼠坎肩,以梅花为背景,更衬的她秀美俊逸不凡,而那女子正是黛玉,画上右上角还题了一首诗。
雪雁对那首诗倒是未曾细看,只笑道:“爷真是好雅致,把小姐画得如此之传神,刚巧,小姐今儿个也作了一幅画,把后山上的梅花画得极其的雅致秀美,我原说那已是难得一见的上上佳作,没想到爷的这幅倒是更胜一筹呢!”
龙懿轩嘴角微微勾起,抬头笑说:“就你这丫头机灵,我还未罚你,你就来一味的说好话了,我看我的这幅画胜的不是画技,而是在于画中的人吧!”龙懿轩因着下午的事,本打算给雪雁一点子惩罚的,但现在看着这幅画气已消了,雪雁又是巧嘴,懂得投自己所好,一番话说下来,自己已无意在罚她。
“嘿嘿,我说的可是实话,爷的这幅画作让谁来凭,他能说不好的?不过,之前我还没细看,现在看到爷题的诗,倒好像就是小姐作的画上题的两首诗里的一首,爷怎么会知道的?”雪雁心下觉得不解,难道爷和小姐心有灵犀到如此了?
“这首就是你家姑娘作的,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才思,今天我确是见着了,也不枉我亲自来这一遭。你刚说她题了两首,那另外一首你可还记得?”
“记得倒是记得,不过那首诗倒不像是小姐作的。”
“哦,你来把它写下来。”
“是。”雪雁接过安言拿来的纸笔,工整的把记在自己脑海里的那首写了下来。
龙懿轩接过那纸,看到后,抿嘴一笑,不想这首诗便是继黛玉之后为自己为她作的那首,只要一想到黛玉竟把自己所作的题在她的画上,就觉的内心里涌起无限的欣喜。
“行了,我知道了。你现在过来,你家姑娘睡下了?”龙懿轩想到雪雁此时来的正事。
“是的,我来时姑娘已睡着了。”
“安言说你有事要回,现在说吧,不要在此耽搁,免得你家姑娘醒了,找不着人。”
雪雁领会,忙把白天安言所说之人,向龙懿轩交代清楚,连着宝钗的身家背景一概不落。
安言在旁插嘴说道:“哼,我本想着贾家里是有些为人不知好歹的,但府里的几个小姐虽年岁善小,但在这京中也是有名的知书达理,受人称赞,今天这个却年纪稍大,不知规矩,不守本分,没想到却是薛家薛公的女儿,想那薛公一向为人正派,死后却有这么个女儿,儿子也不成气候,看来薛家气数是要到头了!”
“雪雁,听你说的,那薛宝钗怕是会在你家姑娘身上打主意,你要看住了,不要让你家姑娘再和她亲近,以免她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其他的,我自会安排,她不是想得那荣华富贵和权势么!连自己身份都搞不清楚的女子,本王哪会让她如愿!”龙懿轩坐在椅中,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眯,深邃的眼中是让人心惊的冷酷。
雪雁知爷是动怒了,当下也不敢出声。这个主子虽平日里待人他们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