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表姑娘现在可有人家没有?”一时没忍住,甄夫人还是问了。【首发】
贾母笑道:“不瞒你说,我这个丫头的大事,如今连我亦做不得主,还得再等等呢!”
甄夫人不解,之前不是还说,这表姑娘是寄住于贾府,实际的本家早已没有了父母,只余一个认来的弟弟来着。以后她的大事自己的祖母不能做主,那谁还有呢?
似是看出她眼里的不解,凤姐笑说:“我这为妹妹和皇家有些关系,大底二月是要参加选秀的,不过也还是个未定数,正等着上面的话呢!”
甄夫人了然,没想到这表姑娘竟大有来头!
于是便笑说:“原来是这样,是我问的唐突了。”只心中很是可惜,那么好的姑娘,不然和他们宝玉倒是般配!
贾母笑道:“不妨碍,你是长辈。”
好好的,怎么又将话题转到她的大事上来了?黛玉有些尴尬,因向宝钗道:“天下的事,真是让人想不到。拿着姨妈和大舅母说起,怎么又作一门亲家!”
薛姨妈笑说:“我的儿,你们女孩儿家哪里知道?自古道:‘千里姻缘一线牵。’管姻缘的有一位月下老人,预先注定,暗里只用一根红丝,把这两个人的脚绊住。就是两家隔着海呢,若有姻缘,终久有机会作成夫妇。这一事,都是出人意料之外。”
贾母对她的说法极是赞同,“就是如此。不然就是凭父母都愿意了,或是年年在一处,便定下了的亲事,只要月下老人不用红线拴着,那这两人也不能到一起。”
黛玉宝钗邢岫烟只笑听着。
薛姨妈又道:“比如你姐妹两个的婚姻,此刻也不知在眼前,也不知在山南海北呢!”
宝钗面露一丝无奈,道:“惟有妈妈说动话老是拉上我们!”
贾母戏言:“姨妈越发的倚老卖老了!”说的众人失笑不已。
吃了一会儿子茶,又说了几句,贾母便携甄夫人凤姐去了。只薛姨妈因说和宝钗直接回去,便没有跟着一道。
薛姨妈拉着邢岫烟的手,“和你妹妹玩过之后,到姨妈那里去,咱们说说话。”
等邢岫烟答应下,她才和宝钗回去。而宝钗临走时也没忘记把黛玉的书带上。
她们母女离开没多久,忽见湘云走来,手里拿着一张当票,口内笑道:“这是什么账?”
黛玉接过看了一会儿,却也不认得。
邢岫烟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了,道:“这张当票子,你哪里来的?”这上面写的两件衣服分明是她当掉的,这张本该在她的丫头篆儿那里收着,怎么就到了她手里?
雪雁和紫鹃也近身来瞧,果然是当票,紫鹃忙说:“必是哪个妈妈的当票子丢了。”
湘云问:“什么是‘当票子’?”
雪雁笑道:“真是位呆姑娘,连当票子也不知道。”
黛玉白了她一眼:“我也不知道,可否请你解惑?”
紫鹃和灵央看雪雁一秒变苦瓜的脸觉得有趣,都偷着笑了。
灵央过来向湘云讲明缘故。湘云和黛玉二人听了,方笑道:“这人也太会想钱了。每一家当铺皆如此?”
雪雁道:“‘天下老鸹一般黑’,岂有两样的。”
黛玉问湘云:“你在何处捡到的?”
湘云笑道:“在离二姐姐那里不远处捡到的。”邢岫烟忙拿过攥在手里,“好姑娘还好你捡到了,不然以后可麻烦了。”
“怎么这难道是邢姐姐的?”湘云惊讶!
“……嗯。”邢岫烟觉得很难启齿,不过还是承认了。
黛玉也惊了一跳,忙问:“邢姐姐为何当了衣服?是缺银子使么?”难怪身上穿的这般单薄。
邢岫烟面上发窘,心里又气恼篆儿粗心。
黛玉又问了一次,邢岫烟无奈只得将事情的大概和她说了:“因姑妈和我说:一个月用不了二两银子,叫我省一两给爹妈送出去,要使什么,横竖有二姐姐的东西,能着些搭着就使了。”
叹了口气,邢岫烟苦笑:“林妹妹是个明白人,二姐姐是个老实人,我用了她的东西也不大留心。但是她虽不说什么,她那些丫头妈妈,哪一个是省事的?哪一个不是牙尖嘴利的?我虽在那屋里,却不敢很使唤她们。过三天五天,我倒得拿些钱出来,给她们打酒买点心吃才好。因此,一月二两银子还不够使。如今又丢了一两,前日我悄悄的把棉衣服叫人当了几吊钱来使。”
黛玉听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不免心里感叹起来。知她过的苦,没想到竟到了这般地步!但即便是这样,自己原先要借她银子使,她还偏偏不肯收!真是可敬又可叹!
湘云听了却动了气,说道:“等我问二姐姐去!再骂那起老婆子丫头一顿,给你们出气何如?”说着便要走出去。
黛玉忙一把拉住她,笑道:“你又发疯了,还不给我坐下呢。你要是个男人,出去打抱不平儿。偏如今你又充什么荆轲,难道连二姐姐的面子也不顾了?”
湘云道:“既不让我去问她,明日索性把邢姐姐接到咱们院里来住,岂不是好?”
黛玉摇头,道:“邢姐姐要是贸然到咱们院子里来住,别人倒觉得怪了!此事还需商议商议。不过现在当票是被你捡到,那事情就好办了。咱们让人出去把衣服赎回来就可。”
邢岫烟喏喏道:“可是我并没有赎衣服的银子。”
黛玉闻言,叹道:“原我让雪雁去给姐姐送去,以备日常嚼用,姐姐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