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谚泽的眼光移到她白皙的手臂上,光滑细腻的皮肤,却布满了极不和谐的伤疤,有大有小的,有些已经淡化成粉色的疤痕,但有些还是深红色的,兰谚泽和斐渝都惊讶的看着她,不同于前者有些怀疑和轻视的眼神,兰谚泽既心疼又无可奈何的叹息。
看到他们的反应,沫影无所谓的牵扯嘴角,这些都是这几年留下来的记忆,兰谚泽拉出沫影的另一只手,沫影刚想缩回去,兰谚泽已经掀起她的衣袖了,不可置信的看到两只手臂都布满伤痕。
“你……这伤口……”兰谚泽敛下眼睑,眼神复杂而隐晦的看着沫影,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沫影若有所思的看着另一只手那道丑陋而深刻的伤痕,在岁月里留下了狰狞的面庞,近十厘米长的伤疤盘踞在手臂上,环绕了近一圈手臂,就像被烙上不可磨灭的记忆,尾指宽的伤痕已化成肉色的印子了。
那是十岁时留下的痕迹,那时,为了阻止那场可笑而充满讽刺的婚礼,她第一次大闹会场,却被那个所谓的父亲让人把她软禁在家里,任由她怎么闹,怎么绝食都不肯放她出来,几个月后才下令放她自由。
半年后,重新举行婚礼,但她知道这次没那么容易闹开的,因为上次阻止婚礼的长辈和亲人都一一被他用铁腕的手段,或诚服,或威逼同意,他是势在必得的,死也要顾涵嫁入羽家,蔻上他羽漓的专属标签,婚礼当天,她被囚禁在家里了,她费尽心思,从三楼窗口爬下来,逃离羽家的监视,她知道,现在没什么可以阻止他了,她讽刺的笑了。
她从来都不是乖乖认命的乖小孩,她妈妈软弱,才会连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最后搭上自己年轻的生命,她不是,也不会那样。
她故意自残,造成车祸,她就不信他接到自己女儿重伤昏迷的消息还能举行婚礼,那就当她没有这个爸爸,从此断绝父女关系。
她是成功阻住了这场染血的婚礼,那时的她,是那么的疯狂,心里只剩下悲痛和仇恨,洁白圣洁的婚纱,染上充满怨念仇恨的鲜血,她就不信她不会恐惧,不会抓狂。
阻止这场婚礼,换来她重伤躺在床上三个月,手臂上的伤疤也是那时留下的,那时,陌浔恨死她了,天天板着脸,对她横眉竖眼,甚至想过干脆她出车祸死了。
后来,她也累了,那个男人告诉她,就算不能结婚,这辈子,她永远都是他的女人,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的。
那天,他跟她大吵一架,她大骂了顾涵和陌浔一顿,说这辈子,只要她羽沫影还活着,绝不会让顾浔踏入羽家一步,想当羽家少爷,做梦去,她妈妈的亡魂也不会让那个恶毒的女人好过的,顾涵和顾浔这个破坏她幸福的母子不得好死,她看着他们一辈子顶着小三和私生子的臭名受世人谴责,让他们一辈子愧疚不安。
羽漓一气之下打了沫影一巴掌,盛怒之下的力气固然很大,沫影狼狈的摔倒在地上,小小的脸颊立刻肿了起来,嘴角溢出一道血丝,缓缓的滑落在地上,聚成一滴刺眼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