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趟宝安,落实了工商注册和租房两件事情,吴总很高兴。
我说:“吴总,给你介绍个人?”
他说:“你亲戚还是朋友?”
我说:“都不是,是个卖衣裳的小姑娘。”
我对观奇洋服那个能说会道的姑娘一直念念不忘,现在用她取代庄心如已无可能,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精神,我打算把她介绍给吴总,“只要你每月多给几百块钱工资,提成再高一点,她保证来。”
吴总含糊其辞:“你跟她熟吗?”
我老老实实说:“不熟,一面之交。”
他说:“一面之交你这么热心,是不是一见倾心,想泡人家?”
我说:“吴总,你不是外人,我就实话给你说了吧,现在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见了女人就想躲,哪敢有非分之想。”
他说:“你这么年轻,怎么会呢?”
我说:“大概是应酬太多,累得吧。”
他说:“你得小心,男人如果对女人没兴趣,对事业也不会有激情。”
我说:“有道理。你瞧克林顿,对莱温斯基兴趣浓厚,当总统就当得特别成功,把那几年的美国治理得井井有条。”
他说:“反正你得注意,对男人来说,30岁是分水岭,身体机能开始走下坡路;40岁呢,是个坎,同龄人中有些就迈不过去了。。”
我说:“不说这个,太沉重了。说说那姑娘,那姑娘是个人才――你知道,21世纪最宝贵的是人才――给我的印象特别好,我曾经想把她挖到我厂里去。”
他说:“我的主要精力暂时还是放在沙井那边,宝安这边需要一个自己人来主事,对我来说,最宝贵的品格是听话,可靠,人才不人才倒在其次。”
我想,吴总应该是有人选了。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的心都操不过来,还操别人的心。
叶丽从老家回来了。
程旭东专门在南海渔村组了个小范围的饭局,参加者只有程霞蒯新民两口子加我和程旭东,说是给叶丽接风。实际上是弥补她没能参加蒯丽丽满月酒会的遗憾。毕竟,她是程霞最亲的闺蜜,也提前送了丰厚的礼金。
酒至半酣,叶丽宣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她决定辞职。此言既出,满座皆惊。
程霞说:“姐们,你疯了?”
叶丽说:“你不是已经辞职了吗?”
程霞说:“我跟你不一样,我要在家带孩子。再说,我工资比你低得多。”
叶丽说:“我也想在家带孩子。跟孩子比,工资高低没那么重要。”
程霞说:“你八字还没一撇呢。”
叶丽说:“正因为八字还没一撇,我才要辞职。如果现在不辞职,以后就没机会在家带孩子了;为了以后能在家带孩子,现在就要辞职。”
这话有点弯弯绕,但在座的都明白她的意思:没有爱情,没有家庭,没有孩子,钱再多都没用。
程霞说:“你要后悔了怎么办,还能回去吗?”
叶丽说:“原则上是回不去了,即便回去,也做不到现在的职位,收入也不能跟现在比。”
程旭东说:“叶总,你要三思,这么好的工作去哪里找――一年挣几十万,比我和老大当老板都强。”
我也说:“叶丽,你做到现在这个职位确实不容易。能不能这样,先请个半年价,出去旅旅游,放松放松,半年以后再做决定。”
叶丽瞅我一眼,吐出8个字:“身心俱疲,去意已决。”
在座的大概除了蒯新民,其他人内心里都支持叶丽的决定。
打工的苦,我们都尝过,无论企业大小,老板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没那么好挣。收获越多,付出必然越多,在收获和付出中,青春就悄悄地溜走了。
以我对叶丽的了解,她做这个决定,应该不是一时冲动。
吃完饭,几个人到我住处聊天。
马丁已于几天前回老家了。她是个勤快人,临走,把房子里外收拾得干干净净。临走,我请她一家吃了饭,我说,马丁,龙龙放假,你只管过来。
李少林说,别过来了,过来太麻烦人。
我说,只管来。明年,老李应该能在外面租房子住了;如果一切顺利,三年后,我保证你们在深圳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这话说得有点大,我自己还没房子呢。但我打算一旦解决好自己的房子,就帮李少林解决。如果有可能,也帮肥仔和小周解决。通过这个办法,把这三个对我有用的人紧紧拴在牛顿这条船上。
叶丽上到6楼,像发现了新大陆:“哇,你这儿这么漂亮啊。老刘,我得表扬你,你学会生活了。”
这是我搬到宝安以来,叶丽第一次到我的住处。其实也是我俩认识以来,她第一次到我的住处。如果我住得还是和以前一样狭窄,拥挤,我也不敢让她过来。
我故作深沉:“要善待别人,得先善待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不能善待,又怎么能善待别人。”
聊了会天,程霞蒯新民两口子先走了。程旭东跟着下去了――他不会这么早回去,要在士多店待到麻将散场。
楼上只剩我和叶丽了。她道出辞职的原委。
他们公司要求员工重新签订用工合同,为此,年资较老的会得到一笔补偿,叶丽能到手几十万。这样,她第二套房的房贷就不存在问题了。
29岁,有两套房子,有车,手上还有闲钱,再打工就意义不大了。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次回老家的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