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秦川并没有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在我那样说了之后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了,这样的结果让我无法再对他容忍下去。
我会生气并不只是因为秦川打伤了我,更重要的是他在动手伤了人之后,还能表现得那么若无其事,丝毫没有一点儿悔意,这才是我最不能原谅他的地方。
如果暴力网球是他选择的方式,那么,也许以暴制暴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只有亲身体会,才能了解被逼到绝境到底是怎样一种感受吧。
再次换场的时候,江直树走过来扶住我,带着担心地问:“湘琴,你的脚怎么样?”
“哎呦,都跟你说我没事了,别把我当老弱病残好不好?”我推开他搀扶的手,轻松地说,这话倒不是我在故意安慰他,虽然扭伤的部位在隐隐作痛,但基本上并不妨碍活动,而且刚才江直树真如我拜托他的那样,把我照顾得很好,所以我脚上的伤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怎么会没事?你不要再硬撑了好不好!那个秦川很明显是冲着你来的,如果你继续比下去,说不定他还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来,你真的想让你的脚伤变得更严重了才甘心是不是?”江直树拧起眉不赞同地瞪着我说。
江直树的关心让我的心里感觉异常温暖,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抚地说:“好啦,你不用这么担心,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放心,我是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的。”
“你想怎么做?”江直树疑惑地问。
“怎么做……当然是随机应变喽。”
“这算是什么答案?你摆明是在敷衍我!不行,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计划,我是不会让你上场的!”不满于我的回答,江直树抓住我的手臂,语气坚定地说。
江直树的固执与坚持让我有些无奈却又忍不住感动,我轻叹口气,迎着他异常认真的目光,微微一笑说:“好吧,如果我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么?”
江直树愣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你的意思不会是……”
“难道只许他打伤我,就不许我还击么?”我的嘴角勾起一丝邪邪的笑容,既然惹到了我,就要做好承受我怒火的觉悟!
“喂,湘琴你想干嘛?你可别乱来……”
“我才没想乱来呢,好了,你不要再劝我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面对江直树的紧张,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然后认真地看着他说,“不过,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我的目标只有秦川一个人,所以不管你要做什么,千万不要妨碍到我哦。”
江直树先是一愣,但随即却慢慢地舒缓了表情,低声道:“啊,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
我微微一笑,轻轻勾起嘴角:“那还用说?”
秦川的不知悔改让我决定不再忍让,现在这种时候,再保存实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打定主意,我便不再顾忌,以之前没有使用过的极其迅猛而凌厉的方式回应着秦川粗暴的击球,不在乎在场上跨越的距离,也刻意忽略了脚上传来抗议似的疼痛,我控制着那颗黄绿色的小球,一次次狠狠地砸在秦川的脚边,正如他之前对我做的那样。
对我报复般的行动,秦川曾试图抵抗,但我又怎么会让他得逞?他每一次的尝试都被我以更加凶猛的回球封锁,无计可施的他终于渐渐慌乱起来,因为提防着我的行动,他的动作开始有些束手束脚,再也维持不住之前那副有恃无恐的冷静,与同伴的配合也凌乱得没了章法。
最后,在他勉强打出的毫无威慑力的扣杀后,我却突然人品爆发,如有神助般的依赖自己没有受伤的左脚打出了一记漂亮的『jackknife』,为这场比赛画下了完美的句点,虽然过程有些艰难,但是最终,我们以6:4取得了本场比赛的胜利。
“本场局数6:4,斗南大学部袁湘琴、江直树组合获胜!总局数3:2……”
全场安静了足足三秒钟之后,人群中猛地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淹没了裁判宣布比赛胜利的声音,网球社众人冲上场来将我和江直树围在中间,祝贺和称赞的声音响成一片,社长甚至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在大家都为网球社取得今年夏季联赛优胜而高兴的时候,江直树忽然开口说:“不好意思各位,湘琴的脚必须去看医生,我要先带她去医院。”
经江直树提醒,众人才意识到我还是个“伤患人士”,赶紧七嘴八舌地询问关心起来,这倒不怪他们忘记我受伤的事情,只是这样的胜利太过难得,大家显然有些兴奋过头,而且比赛时我一直都掩饰得很好,根本不像受伤严重的样子,就是我自己都几乎忘记这件事了,又怎么能怪别人忽略了呢?被江直树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脚腕受伤的部位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好啦,江直树我没事,你就不要板着一张脸了好不好?难得大家这么高兴,不要扫兴嘛……”我轻轻拉了拉江直树的衣袖,低声开口劝道,话虽如此,但江直树难看的脸色还是让我感觉心里有些忐忑,之前我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说不会有事的,要是等下检查结果出来显示情况严重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发飙啊?
“你还说!”江直树嗔怪地瞪了我一眼,许是顾及我的面子,没有在众人面前过多地责备,我自知理亏地吐了吐舌头,没敢再多说什么,不过心里却因为他状似关心的举动而觉得暖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