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醺,风中飘来清冽沁脾的花香,是梨蕊的滋味。
半妖族王宫不似大周等国,皇宫中多是立着华美的落地纱灯,或高悬琉璃灯盏,或以夜明珠嵌在殿内外四角。在半妖族王宫里,只点油灯。
一条深邃的廊道上,地面铺着紫玉松石,光可鉴人,紫彩斑斓,两侧靠墙,每隔三步便在墙上伸出一只仙鹤,仙鹤口中噙着一盏青铜,青铜上,油灯如豆。
两排望去,成千上百盏油灯,在廊子下摇曳,聚小成多,光芒绽放,明亮幽灼。
此刻,内殿里远远听来热闹不减,这条廊子,便显得格外清静。
偶有宫女太监匆促走过,捧着盘子。
苏茉背紧抵着墙壁,一条铁臂撑在她脸侧,一条铁臂环在她腰中,男人的胸膛离她不过半寸,紧密的贴合,她能闻见他身上浓郁狂野的男性气息与散发的酒气。
“王,你就不怕让人看见。”她微急道,这抵着她的男人正是姬无命。
且说适才,大殿上,琳琅献舞完毕,引满堂喝彩。不料琳琅奔向夜惊兰时一脚崴倒,伤了脚筋,夜惊兰及时扶住琳琅。意外发生突然,大家有些许诧色。琳琅似乎扭得不轻,姬无命当时便让宣太医,夜惊兰却说随行的百里虞医术已是精湛,告了歉,他亲自将琳琅抱下去,就医诊治,一时离了宴席。网
苏茉只觉得好笑,短短一个钟头里,她见证了琳琅两次天雷滚滚的摔倒,尽管第二次看起来极为逼真,又或许是真的吧?至少琳琅如愿了。从前看那些穿越小言,看得津津有味之际,她也会嗤之以鼻,想不通为毛每次有女人出没的地方,总少不了假惺惺的摔倒,然后,还必有一个男人接住。这下她不信服都不行了。
望着夜惊兰带琳琅下去的背影,宫宴上歌舞热闹,夜瑾虹做了主场,陪半妖族臣子们轮番敬酒,她想起夜惊兰不许她喝酒的叮嘱,抿唇一笑,反又端起他的酒盏,小酌了几杯。
这一喝,忽又觉心跳厉害,那莫名其妙的声音,竟然又在耳畔响起。
阿青?她不记得自己认识这号人物。想了想……想到了晋王夜凤青。只他名字里有一青字。
当即脸色一变,摇了摇头,她是疯了不成?
绝不可能是晋王。
她想,大概是某种幻觉,之前她不是也有过吗?在碎雪山破庙里,那幻像里的女孩,她不是也不认识吗?尽管两者有所不同,但发生在她身上的奇怪事已不少。心慌莫名间,她搁了酒杯,谎称人有三急,夜瑾虹几人好笑着点头,她便在解忧玉珍随同下,趁着殿上热闹,来到外头。
玉珍询问了出恭的厕房,她却摇头说:“我又不尿急了。咱们在这,透口气,一会太子也该回了。”
解忧却憋着脸,支吾半晌,尴尬道:“小姐,咱去趟,成吗?”
苏茉本心里烦乱,一听,扑哧笑了,“玉珍,你陪解忧去方便,我就在这等你们。”
哪知玉珍也有点内急,迟疑了下,点了头,和解忧急匆匆的跑了。
然后,蓦然间,眼前灯火一晃,她便被姬无命堵在墙壁上。
廊道两端,安静无人。
今晚婢女们大都在殿上伺候。
即使偶尔经过的人,也都一惊之下,在姬无命瞳眸邪冷警示下,飞快捂住眼睛,逃也似的绕退走了,这王宫里的奴才,倒是训练得手脚麻利,察言辨色。
姬无命挑眉,算是回答了她的话。
的确,即使被人看见,这里是他的王宫,他怕什么。
“玉珍解忧快回了,我如今是使臣身份,王,这样于理不合。”苏茉力持冷静的对望着男人,却见他瞳眸里一丛焰火,浓浓的掺了些邪厉的阴影,和往常有所不同,看得心头不禁更是一跳。
“别拿身份来说事,白,你知道的,在无命眼里,你只是个女人,就只是个女人,是我想要的,仅此而已。”
苏茉见他瞳眸里那邪戾的阴影更浓,倒不由扣紧了手心,往后背退了退,整个人抵在墙壁上,却哪里有后路可退。
“无命,我以为,白天时候,你我那样已是挺好。”
白天他带她到庄子,她和他们一起替长生接生的喜悦,在庄里吃他母后做的饭菜,大家围绕一起有说有笑,他待她如朋友般,并无过分狂肆之处,她也确实相处轻松自在,现在,他又……
“呲”突然胸口一凉,苏茉话口未毕,猛然低头,只见身前衣裳和高领已悉数被姬无命扯开。
一截胸1脯和雪白的脖颈,连着一边嫩滑的肩头便展露在他眼底,上面遍布淡淡紫红的痕迹,苏茉气恼之下羞得面红耳赤,低声叱道,“姬无命”
忙抬手要拢回衣裳,却教他扣住双腕,反剪在她后背,狂烈的酒气覆下来,他把头深深埋进她脖子里,苏茉恼极,却又不能开口叫喊。
只好曲起一腿死死顶着姬无命压过来的腿,又盯着他的耳朵,想他再不松手,她便不客气咬下去。
然而,很快她发现,他只是埋在她脖颈里,吞吐着酒气的嗓音,沙哑沉重,一字一句灌入她耳中:“回宫后,他碰了你,是不?”
苏茉浑身一怔……
“白,你不会知道,今天在母后的庄子里,我有多快活,多想就此把你困在那里,让你回不到他身边。更甚至孤王还可以把你带入森林,那里,有暗夜之狼看守,没有人族可以进得去,你便永远待在那里,我会让你变成我的女人!若是在大周帝城街头初遇你那时,孤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