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阴狠眯眸,手指死死掐在椅靠上,“这口气,哀家可咽不下!”
“太后息怒,咱们手握重兵,要给皇帝一个教训倒不难。网(.u首发)”
“哀家气的是太子!”
“太子就更不必在意,不过一个要死之人……哪够让太后您看在眼里?”
“话不能这么说,他可没这么简单,往日便是太小瞧了他!”
“咱家得到一个消息,说来给太后,太后要弄死太子,那是易如反掌的事,莫说等三年,太子死期指日可待……”
“哦?快说!”
出得关雎宫,夜惊兰回到书房,盯着桌案上那件衣袍,眉宇紧锁,若有所思。离开时,他让李甫人捡了起来。
“太子,药凉了。”李甫人与百里虞候在一旁,见太子沉思半晌,忍不住出声提醒。回来长离殿,底下奴才便把百里虞吩咐的药熬好,这端进来一阵子了,太子似满腹心事。
夜惊兰敛了敛眸光,收慑神思,看了看那药,端了起来慢慢喝了。
“孤伤势已经大好,百里虞,明日起不必再熬。”
百里虞反摇了下头,道:“主子,苏妃娘娘先见之明,知道你会这么说,她吩咐小人,药一定得开,太子喝,她才喝。太子不喝,娘娘她也不喝。”
夜惊兰眸光一柔,未置一言,只将药碗端起来慢慢喝了。
刚要把碗放下,百里虞上前两步,伸手将一只小碟子轻轻推到夜惊兰面前。
夜惊兰盯着碟子里的东西,皱眉,“孤不需要。”
百里虞苦笑道:“这也是苏妃娘娘亲口吩咐,娘娘说,知道主子你不怕苦,可娘娘想主子多点甜。是以今儿特意让小人在侍奉药汤时,备上几块糖。”
李甫人盯了一眼那精致的小瓷碟子,眸色一瞬讳莫如深。
而夜惊兰盯着碟子里的白色糖块,心狠狠一抽,眼梢顷刻间染上浓得化不开的痴与狂。半晌过后,他拈了一颗放进口中。李甫人惊愕,太子自幼年起……从不喜吃糖!
“李甫人。”
“奴才在……”
“更衣,孤要夜访晋王府。”
甜腻的糖块在他口中化开,若是以前,他闻见这股气味便会觉呕逆反胃,化入喉中的甜,这一刻却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快活和感动,却又挟着更深重的心疼淡淡的向他倾来。
一丝寒戾划过他的眉梢眼角,他说过的要为她解开连心蛊……皇叔那,必须得去一趟。尽管他清楚,皇叔正等着他去。却不知皇叔会开出何种条件。
李甫人神色一懔,正要应一声“诺”,却见夜惊兰突然间起身,拿起御案上的那件袍子,淡淡的道:“孤先去一趟吟霜宫,稍后便回,你们不必跟着。”
月朦星胧,夜惊兰御得轻功出了长离殿,来到吟霜宫门口。东宫甚是幽静,这吟霜宫更是独辟一隅,周围花木林立,景色秀美,一到夜晚,却显得稍许清幽。
几盏宫灯,透着薄薄的光晕,映着舒展的枝条,枝条下,地上拖着一条他细琳琅一句不是,但解忧所言,未必没有道理。
琳琅拿着这亲绣的袍子,让小白转交给他,或许琳琅是教他的话伤了,心有卑微,可琳琅未必就没有存一点心思,让小白觉得,是她嫌隙了他和她白琳琅之间的关系,以至于她如今连送他一件衣袍也不敢亲自去。
琳琅,你当真不是在给小白施加压力么?
相较起来,琳琅的这点自私,和小白顾念琳琅是他恩人而忍让,他想,自己终是爱对了人。
他来,是想把衣袍还给琳琅,并让琳琅知道,他容不得她这样去对小白。
心里搐的疼。
十年前的情分有多重,而今就有多痛多失望!
收慑回心神,握着衣袍,正要进吟霜宫,突然间,一丝微风自树梢送来,几片叶子落地纷纷,夜惊兰凤眸一懔,瞳孔猛地扩张,一丝惊戾寒骛犀冷之色如电光一般射出!
然而,还是慢了一点,背上传来一丝刺痛,身躯晃了晃,往地上栽去。昏迷之前最后一缕意识,只来得及在他的脑海里掀起飓风般的惊和怒……
这天下,若有谁能让他毫无防备,一瞬间点中他的穴,便只有阿雪。
吟霜宫,琳琅正要歇下,身边的小宫娥走进来,盯着她欲言又止,神色古怪,几番踟躇。
“什么事情,说罢?”琳琅淡淡的道。
“回主子,主子还是……还是到咱殿门外亲自去看一眼吧。”那宫婢咬着唇,低声的禀报。
琳琅蹙起眉头,沉吟了一声,点了下头,在宫婢的服侍下她起了床,披上一件斗篷,两侧宫人提着灯笼随着,来到门口。
门吱呀一声,教小太监推开。
方才那宫娥,指着门口树上一根枝条,道:“主子,你看。”
胧月如霜,清风拂面,琳琅微微仰头一看,身旁的小太监把手里提着的灯笼举高凑近,便映着枝条上挂着的一件小玩意一只草柳编的蚂蚱,下面坠着璎珞穗子和一张字条。
婢子们小心翼翼将它取下来,琳琅拿在手中,摊开看了看,那字条上写着‘对不起’三个字。
她浑身一震,顿时双目泪意夺眶而出,猛地抬头寻去,吟霜宫前,却并不见任何人影。
阿夜,是你吗?
“主子?”
“没什么事,进屋吧,这件事别让任何人知道。”
“是,主子。”
“夜惊兰,不要死!”苏茉从梦里惊醒,翻身坐起,双手无意识伸向半空,似是想去抓住什么,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