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哥连叫三声,对面三名**上身的男子,唯一的回应,仍然是某些没教养的人所特有的,嘴巴吸啜汤汁所发出的呼噜声。
“他们有‘毛’病?或者是哑巴?”老胡‘插’口道。
“病你妈,哑你爸。老子……”立刻,对面蹲在左侧的男子,倏地抬起头来,左手将碗勺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右手立即重重地在地毯上拍了一记,待要立起。却又立刻被站在他身旁的,另一名年纪稍大一些的男子扣住了手臂。
也正如杨哥立刻在老胡地背后轻轻拍了一下。
“几位大哥……”
杨哥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叫骂的词句,他努力保持着最为和善真诚的模样,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也绝不是想打探你们的事儿,只是想问问我们到这儿来,有多久了?”
回答他的,仍然是嘴巴吸啜汤汁所发出地呼噜声。
杨哥既不沮丧,也不恼怒。他反而笑嘻嘻地,继续东一句西一句扯着话,似乎正在寻找一个能引起对方兴趣的话题。
不过。早在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杨哥便微微地挪动着步子,将自己的身躯,悄悄地移到了小罗与老胡的身前,挡住了来自前方所有的视线角度。
他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很快,小罗轻轻地碰了碰他的手臂。立刻,杨哥假装毫不经意地回过了头,望见了一脸乌黑的。简直能拧出水来地表情。同时,左侧的老胡,也对着他微微摇头,嘴‘唇’微动。
虽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从老搭档嘴‘唇’动弹的幅度中,杨哥少有地读出了四个文绉绉地汉字:“‘插’翅难飞。”
‘插’翅难飞?怎么可能?这可是民居!
但是,老搭档与小罗这两位平时架设临时牢房的老行家,他们一贯的火眼金睛,令杨哥心往下沉。杨哥努力地安慰着自己,嘴中仍持续着向角落三人搭讪的废话,而他的脸上,却立即拧起眉‘毛’,眼球与嘴角,同时向右侧的玻璃窗户示意了两下。
小罗缓缓地,坚定地摇摇头。
接着,杨哥又微抬下巴,对着底下的方向连连示意。老胡摇摇头。缓慢。而且坚定。
最后,杨哥偏过脑袋。望了望左侧漆黑的,连钥匙孔都没有一个的光滑铁‘门’。
这一回,他自己摇摇头,缓慢,而且坚定。
“‘操’,这是什么鬼地方!”盘算落空后,老胡没有耐心继续装假演戏,他望着窗外不远处地浏阳河大桥,忿忿说道:“老子‘混’了二十年,怎么不知道星城有这么一间变态的房子。”
“是啊,麻烦大了……”杨哥紧锁双眉,顿了顿,忽然凑到老胡近前,轻声道:“对面那三个人,只怕也有点问题……”
“废话,那是大问题,那三个小子是守着我们的……”
“不对,绝对不是守着我们的。因为他们比我们来得还早……”
杨哥以肯定的姿态摇着脑袋,左手放在腰间微微指点,道:“你看……他们三个都打着赤脚,而‘床’铺旁边放着的鞋子中,有一双是冬天的棉鞋;你再看他们的头发,虽然很干净,却也很凌‘乱’,明显很久没有经过打理;你再看他们的脸‘色’……”
说着说着,杨哥忽然打个寒战,一个可怕地念头,悄悄地从心底最深处飘然而上,直直冲入脑‘门’,令他一阵阵发楞,一阵阵眩晕。
“脸‘色’怎么……”
杨哥嘴‘唇’微微哆嗦,道:“这么热的天气,他们又是一副习惯现在这种**的样子,而他们的脸‘色’,皮肤,却都白得有点过分,所以……只怕……只怕……只怕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太阳了。”你是说……他们也是被关在这里?而且……”老胡魁梧的身躯,忽然也微微颤了颤,脸上‘露’出了惊悸的神情:“而且…已经关了非常之久?”
“正是!你再看看那些盆子,那些碗勺,整齐的‘床’铺,干净的衣服,都是三套……他们在这里,绝对已经住了非常久地时间,而他们地模样,根本就不是那种老实谨慎。可以逆来顺受,在这种地方安心待着的类型!”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那种星‘色’都关了这么长地时间,那我们……我们的麻烦就更大了……”
以极低地声音说完这番话,杨哥和老胡,以及一直站在旁边。努力侧耳倾听的小罗,三人同时紧闭嘴‘唇’,同时沉默,不再发言,而他们脸上的表情,一张比一张彷徨,他们的心跳,一颗比一颗剧烈。
半晌之后,三人凑到一起。开始窃窃‘私’语。
根据多年的经验,三人立即开始往自己身上来回‘摸’索检查,也立即大为吃惊:除了随身携带的电话意料之中地不翼而飞外。所有人身上地现金还在,卡片还在,杨哥手上的宝石戒指还在,脖子上的明‘玉’配饰还在;老胡腰间的镶钻腰带还在,口袋里的纯金火机还在;甚至,就连小罗大摇大摆塞在怀中的寒锋匕首,也同样还在。
这份结果,不但没有令他们产生丝毫的欣喜庆幸,反而让他们的眉头拧得更紧。心也沉得更深。
价值几十万,几百万的首饰艺术品碰都没碰,对方明显不求财;
不捆绑,不限制,大刺刺地将自己丢在城市某个小区地房间里,和其他三个同样被羁押的家伙‘混’成一片,甚至连刀子都懒得没收,对方明显不寻仇。
这种种迹象,完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