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峰有些窘迫,很快微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吧,灵萝公主想必也是个聪明人。( ”
这是明摆着说慕容峻的残废已经无法与灵萝公主相匹配,贬低得毫不留情面。苏霜岚悄悄瞟了皇上一眼,他面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又问了一句:“你找到懂得南华古语的人了?”
慕容峰点头:“虽不如从前的司译那般精准,但也能作为交流之用了。再者,南华使臣大多会我们的语言,只是为了刁难才从不说而已,若儿臣表明是去和谈,相信他们愿意与儿臣以大昭国语交谈。”
皇帝重新拿起了筷子,苏霜岚连忙上前侍奉。皇帝自顾自地吃了几口,说道:“那你便去吧。”
慕容峰得了旨意十分高兴,当下行礼告退。
姜图看向苏霜岚,眼神示意她多加谨慎。苏霜岚表示明白,皇帝开口道:“你去,告诉六殿下,割让的城池绝不能超过五个。”
“是。”苏霜岚答应着,很快追了出去。
慕容峰大步流星走得很快,苏霜岚在宫中不能暴露轻功,所以追了好一阵才追上。刚要唤一声六殿下,谁知慕容峰却突然转身,两手牢牢抓住了苏霜岚的手腕。
苏霜岚本能地就要出手反抗,硬生生忍住,一脸无辜稍惊的表情看着慕容峰:“六、六殿下?”
慕容峰一笑,松开了手:“你追我做什么?”
苏霜岚蹲身行礼,恭敬说道:“皇上让我前来传话,割让的城池绝不能超过五个。”
慕容峰微一撇嘴,又笑道:“嗯,明白了,转告父皇我定会好好完成。”说罢又像是自言自语地笑着:“你们这些官家千金不用自称奴婢,听着还真不习惯。”
苏霜岚再次行礼准备告退,慕容峰却凑近她,压低的声音里有些许魅惑:“是真心愿意嫁给四哥么?”
苏霜岚微惊,回答却十分得体:“回殿下的话,我只是备选之一。既然进宫,自然明白王命不可违的道理。”
“不必害怕,我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不过,”他笑着看她:“恐怕这天底下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嫁给四哥吧?你若是真不愿意,我倒有一个法子能帮你。”
苏霜岚装作有些惊慌的样子看了看四周,失措地说道:“六殿下说、说什么呢?我、我可从没有说过不愿意啊……六殿下可别诬陷我……”
“说了不必害怕,怎么这么紧张呢?”慕容峰的语气十分和善:“父皇已经有三年不曾提起四哥了,眼下为他选妃,想必也不过是怕世人诟病他苛待战败皇子吧。我虽未曾成婚,却也知道这世间女子所期望的,不过是嫁个好夫婿而已,你也是一样吧?”
苏霜岚一直微低着头,眼下只是轻轻点了点。
慕容峰的笑容更盛:“如果四哥死了,你就自然不用嫁给他了呢。对吗?”他拿出一个纸包塞进苏霜岚手中:“明日使臣入宫,四哥前来司译,按例是要接受皇上赐酒的。你只需把这个放进酒里就行。”
苏霜岚眼中一冷,却装着有些腿软似得晃了一下身子。慕容峰眼疾手快搀她一把,笑得更厉害:“怎么胆子这样小?入宫那天不是还路见不平出手相拽了吗?”
“这、这跟那个,怎么一样……”苏霜岚的头更低了下去,一副惊恐的样子:“殿下快别说了,我,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说罢丢下纸包便转身要走。
慕容峰一个闪身挡在她面前:“听过的话可以当没有听见吗?”他虽是仍然笑着,语气却冷得彻骨:“我也不怕告诉你,同样的纸包,我也给了孙芳妍一个。只有你俩才能接触到四哥,你是正殿赐酒,她是偏殿奉茶。四哥死在你们其中一个人的手里,那么另一个——”他冷笑起来:“一定活不过明晚。”
苏霜岚眸中的寒意更盛,面上却是害怕得要死的样子,身子也微微发抖。慕容峰将那纸包重新塞回她手里,苏霜岚微微颤抖地捏住,慕容峰轻哼了一声,很快走远了。
苏霜岚将纸包塞进袖中,心里明白无论慕容峻是死是活,她与孙芳妍都活不过明晚。慕容峰怎么可能容许两个知晓如此秘密的人活在世上?
世人皆知但凡女子必不愿意嫁给已经残废失宠的慕容峻,若是苏霜岚与孙芳妍其中的任何一人毒杀了慕容峻,那杀人动机一目了然,再如何辩白也没有用!慕容峰不能用自己的人去杀人,万一露出马脚牵连自己,他必将再难翻身。即便苏霜岚或者孙芳妍去向皇上告发,也会因为没有真凭实据而无法撼动慕容峰丝毫——皇上怎么可能因为一包毒药就认定自己的儿子要谋杀兄长?
借刀杀人,从来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苏霜岚的脑子转得飞快:虽然逆天改命后的史书上写着荣亲王五年后才会郁郁而终,按理说不应该担心他的安危,但爷爷说过,从她落入大昭国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开始悄然改变,所有的人和事都会因为她的影响而产生连锁反应。所以,她必须保持低调,尽量削弱自己的存在感,潜移默化地影响和改变历史,将逆天改命的后果重新搬回正轨。否则很可能无法挽救四皇子慕容峻,还极有可能自己也遭遇杀身之祸。
她心里一阵哀叹,这杀身之祸近在眼前啊!真想逃回现代算了!可是一想到爷爷疼痛得奄奄一息的样子,她又咬了咬牙:我一定能解决!这算什么!
驿馆。
南华国使臣一行全部在这里暂歇。瀚木作为使臣头领,住在其中最大的一间房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