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糙肉厚的大土匪一班长在坑道的床上躺了三天,这三天一班长一直趴着,两只手臂都快撑出茧子了。
妈勒戈壁的。一班长说,我要把那个打冷枪的越南猴子五马分尸,奶奶的,打那不好,往屁股上打,这坐也不是,躺也不是,还让人活吗?哎呀!我的手臂攥筋了。
已经习惯了一班长唠叨的队员这时候都扭过去了脸,大家权当啥也没听见,一班长床上趴久了,没来由的火气旺盛。
我草!咱没一个有同情心的。一班长总算侧过了身子,头撑着坑壁,两只自由了的手臂,一阵阵触电似的麻木。
一班长有了经验,通常这时候任凭自由,等经脉活络了,麻木自然也就过去了。
这一次的麻木时间特别长,足足有一刻钟,强忍撑的头皮生疼,一班长嘴里叨咕说,赶紧来帮帮我,妈的,坚持不住了……
话音未落,坑道外响起了一片密集的枪声。
咋回事?队员们侧耳细听,脑袋上挂满了问号,很是有几天没听过这么密集的枪声了。
没事。一个值岗的队员猫腰钻出了坑道说,一点误会,一只野猪闯进了五小队的狙击点。我草!一班长你这是……
那个队员张大了嘴,依然保持着进洞前的姿势。
在看一班长四肢伸长,整个一个大字形砸在坑道地面上,屁股上的那个伤口纱布上印出一汪血来。
枪响的那会正是一班长撑不住的时候,被枪声一惊,一班长一只稍有感觉的手不由自主的撑上了坑壁,不过手依然没缓过劲来,一班长身子一斜,不受控制的一个屁股墩坐上了硬木床,紧接着弹起砸起一片灰尘。
合着这天大家的注意力被枪声吸引了,等从值岗的队员表情中看出了点什么时,一众人惊诧不已,有队员想,不会吧!大土匪这是前辈子造了什么孽,又中枪了吗?
自从不受控制的一个屁股墩后一班长不在躺着了,猫腰的一班长姿势怪异,看得一帮队友忍俊不住的张嘴想笑。
坑道外战壕里的空气流畅,竟管天气有点阴沉,却依旧晴朗。
从远处峰顶上刮过来的风,没日没夜的弥漫着一股血腥和硝烟气,值岗的队员们早已经先习以为常,不过大土匪一班长的脸却越来越僵硬,眼神也愈发凶神恶煞起来,看的一帮队员们开始心惊胆颤。
一个队员小小声的说,红色警报,一级战备。大家灵清点,大土匪在查封口令的那个事。
我草!谁-谁-几吧大嘴巴呀!那个传出消息的队员急了,知道大土匪的性格,那是睚眦必报啊!
别紧张。还是那个小小声的队员说,是五小队的副队结巴小兵,发信号问候大土匪的屁股,叫一班长遇上了。
我靠!一众人都小小声的说,不是吧!这结巴小兵玩笑开大了。
大什么大?小小声的队员说,大土匪拿结巴小兵没辙,全特种大队没结巴小兵不敢开的玩笑。
大家想想也是,那个结巴小兵有时看似憨傻,但更多的时候是叫人震惊不已。何况国庆大闹医院的那个事私下里早传开了,有很多队员知道了清河街上白结巴的破车门而出,然后石破天惊的一砸。
那一砸气吞山河威风凛凛……
被一班长发信号臭骂了一顿后,白结巴心情很是苏畅了一回。
啥事这么高兴,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上去了。血性很奇怪,自从上次狙击了越南女孩后,白结巴一直没有这么高兴过。
一班长没事,我问候他屁股,叫大土匪给臭骂了一顿。
血性呵呵一笑,知道一班长真没事,心里也高兴。能骂人,说明是真没事了。
能有啥事,那货皮糙肉厚,不过能叫大土匪躺三天,估计那一枪伤的不轻。白结巴吐着眼圈眼神发光的说,你说这货下封口令是啥意思?不就屁股挨了一枪吗?有那么丢人嘛!
你说哩!血性眯缝了眼,笑得很是有点意味深长。
草!反正不怎么光荣。白结巴说,你咋笑的那么淫!
有吗?血性说,死要面子活受罪。大土匪那个刁民性格,你懂的。
想想初入新兵连时与一班长的那场打斗,然后是养猪,一待三月,后来是集训队,在后来是上前线。血性内心感慨,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已经是浓冬了,一年眼看着就要过去了。
日子很是有些难熬,驻守和狙击的日子越发枯寂起来。
从内心里讲每个人都希望战争尽快结束,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杨堑。
全特种大队杨堑可能是唯一一个对这场战争期许最高的人,与任何人的保家卫国都不同,杨堑是为了复仇,这一年来杨堑的活着就是为了这场越战。
当每一颗子弹出膛,当越南猴子在子弹的穿击中倒下,杨堑的心就开始多了一份平静。
这种平静让全队的队友们感觉出了不安,几乎与杨堑同时入伍的副队尤其不安,很多次副队想张口,但面对杨堑那一脸的平静时,副队就如梗在喉。
副队知道这个男人活得很苦,比全特种大队的任何一个人都活得更苦。
对于杨堑来说,这种苦,其实算不上什么。更苦的是内心里的那一份承诺,而这份承诺就意味着鲜血和死亡。
在相对平静的驻守和狙击的日子里,杨堑平静的外表里开始绝望。
从驻守的第一日起,杨堑就看不出这场越战会有大规模的交锋的可能,似乎越南人也疲倦了这种拉锯似的山头争抢,而这种可控范围内的你